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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娶霍阳,必然也事出有因。但,那又如何?他能以这样的方式安慰霍阳,是因他确信这个方式确实可以安慰得了霍阳,不是么?至少,他已知霍阳爱他。
自今日,这世上,不会再有无俦的瞳儿,就如不再有扶襄的无俦一般一
“你蹲在这树底下干啥?那药给霍姑娘送去了么?”
扶襄抬头。
“啊,你哭啥,你”
“这位姐姐,”不知不觉,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我的丈夫要娶别人了”
“啊啊啊这个怎会有那样狠心狗肺的东西?你小小年纪,好可怜,”仆妇热心肠发作,圈抱了她,“别哭别哭,你还年轻,找一个比他好的就是”
“.我的确要嫁别人了。”
“真的?真的?太好了,咦你要嫁谁”
“这位姐姐,告辞了。”推开这份陌生的热情,扶襄以帕子拭净了泪,回身撇步。
“喂,你你噫,咋不见了?”仆妇只是一个晃眼,已不见那娇小身影。原地转个几圈,除却几棵老树,哪还有人迹?
咦?大白天遇鬼了不成?她激灵灵冷颤,撒腿要跑,却被不远处一样物事吸去了眼珠,颠脚过去捡在手里,登时爱不释手,这帕子料子上等,绣工精巧,拿出去正好给老家里那些干粗活吃粗饭的姐妹妯娌们炫耀,嘻
“大哥当真要娶霍阳?”
“那还有假?”
“那你的瞳儿呢?这一回终于下定决心舍弃了么?”
“闭嘴——”
他一声长吼,吓飞了林枝上的一树栖鸟,亦吓坏了正端一碗燕窝行经此处的仆妇。
“哦呀!”后者双肩脚底失稳,托盘失手坠地,燕窝的汤汁溅了主子一身。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仆妇面目失色,手脚无措地抽出腰间帕子为主子擦拭衣上的污迹。
左丘无俦蹙眉,闪开她拭衣的手,转身才迈了一步,忽又踅足:“你站住!”方才,他似乎恍见了什么?
“你手里的是什么?”
“啊这个?”仆妇举了举手中物什,“帕子,奴婢的帕子。”
“你的?”左丘无俦眸光锐芒毕现,“大胆奴才,你竟敢偷进寝楼,偷拿主子的东西!”
“啊?”仆妇惶惶匍地,“奴婢不敢啊,王爷,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那事啊。”
“这帕子从何而来?”
“这帕子是”仆妇咽一口口水,“是奴婢捡的早知它这样不吉利,奴婢才不要,一块破帕子”
“大胆!”左丘无俦对下人由来少有厉色,但此时,眉悬戾,目蕴怒,端的是吓破人胆,“告诉本王这帕子的来处!”
“昨天,有一个怪丫头落在地上,奴婢一时贪财,给捡了起来”
无俦心弦抽紧:“哪里来的怪丫头?什么样的怪丫头?”
“奴婢昨个正去给阳姑娘送药,突然个就肚子痛”偷眼瞅见主子不耐神色,骇得一颤,“看见了那个怪丫头,瘦瘦小小的,呆呆的样子,奴婢将药给她奴婢回来的时候,瞅见她在树下里蹲着掉泪”
“然后呢?”
“然后她一个劲儿地哭哭着哭着说要走,就不见了”
“在哪里不见了?带本家主去!”
左丘无倚观望多时,踱近来道:“二哥,那女子也不见得是你的瞳儿呐,”
“左赢!”无俦掉头高喝。
左赢奉主子之命,不足两刻钟,已将全府的大小仆妇、丫头集齐到后园。
“去看个仔细,里面可有你昨日遇见的那人?”左丘无俦向仆妇命道。
后者战战兢兢挨人挨面瞅个巨细靡遗,摇首:“没有,家主,没有昨个那人,那人的身段分外细”
瞳儿!
“左风,乔乐,为本家主备马!”
七七、泪洒歧路与君别(上)
扶襄赶回客栈,在扶岩肩头放声痛哭时,才知拭泪的帕子不见了。
她细细回想,唯一的可能是丢在了上河园的林子里,应是那时树下用过后,随手丢弃了。帕子本身并没有值得惋惜的价值,但上面的图案是她亲手绣制的扶襄花,在密苑时曾多次用过,若当真丢在了那处,以左丘无俦的机警,不难想到她曾经出现。他若当真晓得了,不管当前的是怎样的情形,一定会满城搜寻她的踪迹。。。。。。
即使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她仍有这份自信,该感到讽刺么?
“阿岩,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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