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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皇上金口一开,一字价值千金,却偏啰啰嗦嗦叮嘱了这么一大串,听得乔嫣然也只能欣然笑应,道:“好。”
盛怀泽轻点乔嫣然的鼻子,触手滑腻不愿离手,深觉不能再待此处了,于是立即起身下地,笑道:“那朕走啦。”
乔嫣然正用眼神送他离开,余光忽然瞥到尚放在桌面的锦盒,脱口道:“等一等。”
盛怀泽脚下顿时一停,身姿潇洒的即刻扭身走回,居高临下的望着乔嫣然,一脸戏谑的笑意,眸中却藏着极深刻的认真,道:“怎么啦,是不是舍不得朕走?”
乔嫣然笑意微滞,喉间微哽,默默伸手指了指玉佩和耳环,笑道:“若表哥将这玉佩和耳环,亲自送与姑姑,姑姑定然欢欣。”
盛怀泽眸中划过些许失望之色,突然俯低身体,吧唧一大口,极其响亮的亲在乔嫣然额头,一屋子服侍的奴才,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低声调笑道:“嫣然,你这般为朕着想,真是朕的乖宝贝。”
随即,朝后挥了挥手,吩咐道:“刘全禄,带上东西。”
盛怀泽大步迈出了门,刘全禄高高翘起的嘴角,怎么着也压不回了正常的弧度,忍着腹内已然笑炸的情绪,大咧着嘴巴,忙捧了锦盒,疾奔出门。
乔嫣然捂着被吸到发疼的额头,羞愤难当,光天化日,不对,是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吧唧一口,还有乖宝贝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做出来、说出口的啊
望见一屋子侍女都在抿嘴偷笑,不由怒红着脸,清喝道:“笑什么笑!统统不准笑!”
此时,太后正在佛堂诵经,燃了凝神的檀香,窗外细雨飘洒,更衬一室宁静,耳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进,缓缓睁开了垂合的双眼,放下合十状的双手,语气淡淡,道:“原来皇上还记得哀家啊。”
盛怀泽走到太后身侧,搀扶母亲手臂,将她从蒲团上扶起身,听她语气故装抱怨,语中含笑,柔声问道:“母后在生朕的气?”
太后转眼瞪向盛怀泽,道:“自然生气。”
扶着盛怀泽的手,裙裾犹如彩色的祥云一般,在地面掠漾出华丽姿态,边走边道:“前几天,皇上说哀家偏心嫣然,冷落了你,如今皇上不也偏心嫣然,把母后抛到一边去了么?”
盛怀泽扶着太后,跨过了一道低矮门槛,母子二人谈心,气氛素来融洽,于是和声笑答:“母后这般取笑朕,朕实在无地自容。”
太后轻拍臂弯盛怀泽的手背,声音慈和,有些心满意足的安慰,道:“你对嫣然有心,嫣然也对你有意,这样很好。”
盛怀泽神色微怔了一下,却如浮光掠影,很快消失不见,再笑着道:“母后说的极是,朕和嫣然定会夫妻恩爱,子孙满堂,一并携手到老。”
这一番话,与其说是给太后听的,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此刻已走回大殿,望见站着的刘全禄,手捧锦盒恭立一边,盛怀泽笑着道:“母后,临州进贡的那块血暖玉,一共制了四件首饰,朕将手镯和玉簪送了嫣然,将玉佩和耳环特来奉与母后,还望母后笑纳。”
刘全禄乖觉的掀开锦盒,呈到太后跟前过目,太后垂眉扫了一眼,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道:“难为你还有这份孝心。”
盛怀泽扶着太后,在松软舒适的宽椅中坐下,自己也坐到一侧,声音极其和顺,笑道:“母后的生养之恩,朕时刻牢记在心。”
太后将手上的一长串佛珠,一圈一圈缠到手腕,温语斯言的开口道:“朝堂之事近来可还顺利?”
有宫女奉上香茗,盛怀泽端在手里,拿雕花碗盖撇了三下舒展的茶叶,云雾缥缈中,一双星眸虽然华光璀璨,却更有冰锐冷利,声音听在耳中,却仿佛是漫不经心的舒懒,道:“鱼刺纵然多,朕也有的是耐心,会慢慢将它们剔除到一干二净。”
太后的手指抚过腕间的佛珠,捻着其中一颗,慢慢在指尖转动,目中有高坐云端的冷酷,更有全心全意的信任,笑容亦温和,道:“不动则已,动则雷霆,皇上拿捏妥了,放手做便是。”
盛怀泽抿了口茶,方道:“母后宽心便是,朕心里有数。”放下茶盏,见太后脸色好了许多,语带关切的问道:“母后的咳疾可好全了?”
太后的口气也柔软下来,道:“服了几天药,见效不少。”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的洒地,透窗望去只见天色阴暗,不复明丽光景,自有些压抑的烦躁,盛怀泽缓声道:“这几日天气不好,母后就在殿里好好养着,等天放晴了,朕陪母后到御花园走走,菊花已凌霜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