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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他猛地醒悟,后退几步,似乎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也许真是。
——心魔。
严冰语脸色有一种奇异的苍白,像是发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危险的秘密。
他扫一眼空荡的屋子,急急忙忙出了门,太平淡的生活果然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多愁善感。
一时没决定去哪里,在路上疾驰着,放一张CD来听。外国男人嘶哑的嗓音,悠扬低回的调子,诉说着世事的沧桑。
口有些渴,于是想到了老地方。
好久都没有再喝上一杯,那个声色颓靡的酒吧,差点儿就被他遗忘了。
驱车前往,几月不见,三头角气势剧减,不见了街头烟视媚行的女人和皮衣皮裤的男人,还当真有些不习惯。他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为此难免会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在里头。到了“过把瘾就死”门口,居然是关门大吉!
他以为无论如何,他总有一个可以暂时歇歇脚掸掸尘的地方,没想到这里也是如此不可靠。
他可不可以认为,这是老天爷要告诉他,一时的软弱放松都是不可以的,惟有依靠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不,他笑,他不需要。
江滩在冬天并不是一个好去处,有水的地方必有风,太冷。可是夜景还真是美,依旧有闲暇的人在夜间来这里观景,大多是浪漫的小情侣,牵着手,搂着腰,大胆点儿的还亲个小嘴儿,一副浓情蜜意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架势。偶尔风急了,男孩子便脱下衣服给女孩子穿上,一展男子气概。
严冰语开罐啤酒,边喝边观察这一切,觉得甚为赏心悦目。年轻,多么可爱,他们有大把的明天,还有一个未来。
酒上手时还是温的,被车里的暖气烘成这样。下肚入胃后,不知怎的就凉了,许是风太冷,吹的。他咳嗽几声,裹紧围巾。
忽听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大为诧异。环顾一下,居然是柳晓悠。
这孩子怎的也跑这地方来了?要知道,江滩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近。
女孩子大步跑过来,捡了他旁边的地儿坐下,眺望远方,“这位置真不错。”
“唔。”他轻哼一声,这女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来熟,不过,这样的热情率真,教他觉得很窝心。
“严叔叔你真有闲情,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喝酒!”
“你不是也一样。怎么,一个人?”严冰语微笑,他想自己在这个女孩子眼中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中年男人,否则她不会在人迹稀疏的时候独自和一个并不很熟的男人搭腔。
她信任自己,他想。
“哈,我?我是来这里没多久,一直没看过江滩的夜景,春节了,一个人在异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所以跑到这里来排解抑郁啦,哈哈!”她说得很轻松,可是笑得有些哀凉。
冬夜,伴随江水的涛声,最是让人孤寂的时候。
两个寂寞的人邂逅了,有意无意都会开始些什么。
当然,不会是美丽的际遇,严冰语喝口酒。
可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种事情却代表完全不同的意义,柳晓悠看着男人月夜下深邃的轮廓,以及他喝酒时微妙的、颇有些孤芳自赏的神态,一时竟离不开眼。
那人总有种想让人探寻的欲望,举手投足,划出几丝沧桑,一点妩媚。
她想她用对了词,这是不同于女性的妩媚,是属于男性的、隐秘的魅惑。就好比白酒与红酒,都是酒,表征却大相径庭。
“小女子总盯着大男人看,大男人是不是该脸红?”严冰语对她弯了眉眼。
大男人非但没有脸红,还满眼揶揄,于是小女子脸红了。
女人终究还是女人,水做的,投个石子,波心荡漾。
“对了!”柳晓悠忽地睁大眼睛,“我听舒城说你回家探亲了,要过完年才回。可是你现在”
“回来了,昨天就回了。”严冰语掏出烟盒,“不介意我抽烟吧。”
柳晓悠盯着他,“抽吧。”
“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他点燃烟。
“你要说自然会说的。”女孩子和他玩起游戏来。
他挑挑眉,烟雾被风一吹,像是飘过眼前的一朵云,“那我就不说了。”
“诶——”女孩子没想到他的恶质,她以为他是个柔顺的男人。
她呶呶嘴,“好吧,我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