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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角落,赶走本就不属于她的人。一诺说:“北北,我骄傲的北北,你别哭,看着这样的你我心里真难过。”她听到他声音里的震颤与不安。
她在张仕诚的博客里看到他儿子的照片,浓郁的眉毛,细长的眉眼,唇形如弓,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年幼时的他。她看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时刻告诫自己不能任性,世界上无辜的人那么多,自己也曾是个无辜的孩子,所以她更不能怎样。他从不主动谈起他的家庭,他不说,她也不问。但她爱着这个人,即使他的过去她无法参与,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了解。这样的爱情,她如何能装作无知无畏?她走的每一步都毫无规则秩序可以遵循,她在不断挑战社会道德底线。何所谓规范标准,何所谓是非对错?其实没有任何规则,没有尺度衡量,有的不过是人的妄自论断,评判。人言可畏。
一诺说,宝贝,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从开始就觉察出张仕诚的出现所带来的威胁与杀伤力,他不过问,只做好自己。他说,我想照顾你,如果你愿意,我会陪着你一辈子。他张开手臂,为她铸造港湾,等待她的归来。不能说太多,于他是伤害,已经用爱纵容了她这么多年。更不知道该说给谁听,这压抑的沉默,无处诉说,无处搁浅,是怎么了,怒放的生命就这样疯了。为的是自己的不能原谅。明知是错,还要将错就错。
一诺曾说,北北,如果没有我,也许现在你已经和豫哲结婚了,你们有安定的家,可爱的孩子。她说,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那么,那么,走到今天,她是最清楚不过所谓的结果和后果吧。
骄傲的她,矜持的她。她说,奶奶你一定忘记了,忘记让我幸福了。所以要在这个劫上碰到头破血流是不是?还是为了救赎她曾经对别人的伤害?她是要让自己飞蛾扑火毁灭在这万劫不复里。
谁是谁的沉沦(十八)
家里来了客人,爷爷的妹妹和妹夫,坐了火车赶来。多年不见,老了很多。走路颤微,行动有些不利索,因为气喘,说话也显得十分吃力,北北要专心用力的听才能听懂。小时候北北也偶尔被寄养在他们家,依然记得她爱吃的食物,不爱吃的食物,北北的脾气,秉性,以及那些淘气的事。老姑奶抚摸的北北的头发,目光柔和慈祥,说这孩子温顺,乖巧,可是性子倔呢,小犟牛似的谁也不能降服,主意正。这样一个看似热闹阳光的孩子,内心却有太多孤独的冷寂。北北喜欢年长的人,这感情,与奶奶有关。耳濡目染的承接。
老姑爷拜托了她一件事,与数学相关,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到,却应承下来,会尽力去做。豫哲是数学系的研究生,也许他能做到。再过一些日子,小可女儿的满月宴,他们也许会相见。他对北北的爱没有需索,没有欲求,只有完全的付出与耐心的等待。他说,北北,你转身,就会看见我。她以为那是他情到深处时炮制的谎话,可是他用行动实践了十年。她想,爱情是幻觉,可是一厢情愿的给予不是。
老姑爷他生了场大病,险些丧命。身体康复之后,大部分的记忆却被删除,一切从新来过,人生已经倒计时的时候开始重新洗牌,是种无奈的悲哀。他一生的研究,被搁置,于他,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人老了,逐渐回归纯真,孩童般的简单,却有着智者的通透。老姑爷的愿望不多,拜托北北的事便是其中一件,无论如何,她该成全。他有五个孩子,各自成家,各自生活,有孙子,甚至重孙,忙于这世俗的烟火生活,对他们老两口很少问津。偌大的一家人,单单托付给了北北,便知心愿的沉重与迫切。
人与岁月,只能被控制,被毁损,被消亡。
北北想,张仕诚到了这样的年纪,会怎样?有次北北开玩笑说过,要给他养老呢,内心有着这样深重的恋父情结。她一直明确,自己需要一个强大的内心去栖息,却不断的与比自己弱势的人谈恋爱。内心与现实做着毫无结果的对决。真正遇到了最好的彼此,却不可为,不可能。这是命运对她莫大的嘲讽,但仍旧感激这场无法预知的爱恋!
妈妈又开始和老两口谈起她和一诺的事,自从她知道一诺之后,就把自己变成了祥林嫂,见了家里哪个亲戚就说北北不听话,找了一个离家那么远的又是个农村的孩子,长相一般,能力有限,家境贫寒,总之一诺在妈妈眼里,俨然一无是处。老姑奶只是听,脸上挂着慈暖的笑,偶尔目光跟随着北北的身影,不言不语,不置可否。妈妈没有得到她预期的支持结果,谈话有些意兴阑珊,她悻悻然的撇了撇嘴,去厨房做饭。
这些年过去,也许妈妈已经胜利了。她对别人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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