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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我们告别它,只为了怀念它。从今以后,踏上的是一条现实安稳的路径。
人不冒险就没有青春的恣肆,然而再怎样恣肆终要回归平静。
“你有两个爸爸,一个生你的,一个是看着你生的,他们都爱你。妈妈也爱着他们,只不过性质不一样。”
小念点头,“妈妈,哪个做我爸爸,都是一样的。只要他待你好,让你幸福!”
苏西觉得好温暖,把小念搂得紧紧的。小念挣扎着叫:“妈妈流氓,我8岁了,是大男人了。”
探视时间,一直是小念和他爸爸在说话:“妈妈说你欠了钱,还不起才进来的,爸爸,以后我赚很多钱,替你还。”
“妈妈说,我有两个爸爸,我觉得我比别的小朋友幸福。”
“爸爸,妈妈说要定居苏州了,那儿跟禾溪很像。我们在那边等你。”
“爸爸,我们每个月都会来看你的。你不会孤单的。”
苏西靠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
如此场景,她该欣慰。只不过也有淡淡的失落。她做决定用脑,感情却随心。
她为自己定了归宿,可是可能要用一生之力去抹心间的影子。
人生岂能周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很好了。她浮出飘渺的笑,对千禾开玩笑,说:“好好表现,早点出来啊。我可不想豁着牙白着头拍婚纱照。”
“爸爸,妈妈漂亮吗?”小念问。
千禾看了看,摇摇头,“知道我为什么决定追你妈妈吗?就是觉得她不漂亮,不漂亮的女孩子好上手。”
苏西咬牙切齿,“千禾,有本事你别出来。出来我收拾你。”
陆非凡为他们母子找的住处,苏西颇喜欢。是老楼,墙壁向阳一侧被爬山虎裹着,有的蔓延到阳台,满目墨绿的叶荫,楼上有人种蔷薇,枝叶倒垂下来,作了小阳台的刘海。公寓外边不远有一条河,每天早上,水面折射的波光映在窗玻璃上,动荡不安。浅睡间有淡淡的香气,白日里有喧嚣的市井。大隐隐于世,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小念也多了个朋友,是陆非凡的儿子邦邦,两人同岁,一起上寄宿学校,很快混得比自家兄弟还亲。
书店生意算不上大好,但是能够维持生计,没有衣食之虞,日子过得不紧不慢,风平浪静。
叶隽偶尔来,据他说都是顺道。
每次来,小念都像过节。拉着邦邦一道,随着他海吃海玩一顿。
小念有次问苏西,我能不能叫叶隽叔叔爸爸。我知道叶隽叔叔希望我这么叫。
苏西说:我不管。
叶隽对苏西,态度清明、举止有节,他们似乎已经上到一个境界,发乎情,止乎礼了。
时光一寸寸地走,转眼到了初秋。
这日,苏西上北京进货。打车回酒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SEED的广告牌,心念一动,让司机转去了叶隽的居所。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她每月都要来北京,但是此前她从未主动看过叶隽。一直是叶隽往苏州跑。他说是顺道,她知道不是。而她呢,每月其实都可以顺道,但是她尚做不到将感情收放自如。
已经入夜了。路灯一截截照亮小区里的花木。夏时已过,但是绿色还如汪洋,浅淡与深浓相间,被风一吹,有点波涛的感觉。走着走着,鼻子痒痒的,是闻到了香气。记得自己以前住的那幢楼前倒是种有一丛桂花,便不自觉过去。桂花树矮而蓬松,并不引人注目,她的目光却一直钉在那里,只因桂花树下有她熟悉的人,一条瘦长的影子被侧面的光线拉得纤长,头的部位落到苏西鞋面上。她无声踢踏几下,终是无法甩落。
再次抬头注视那背影时,她心中有了层叠的酸意,却只能咽下去,连渣滓也不能剩。
她听到自己的脚步一声声过去。他却没有回头,依然把目光翘望。
可是他要见的人早已经不在此地,这等候不过是个空虚的形式。可这人世不就因了这些形式,而让人辛酸并难忘着。深情是桩悲剧,要到什么时候梦残人醒?
“叶隽。”她出声叫他。
他遽然回过身。夜色在中间铺开来,如火如荼。
“苏苏西。”他觉得是梦。梦里她有这样清浅的笑。
苏西折过身。眼睛有点辣辣的,面前的树影在视线里熏染开来,墨迹一样洇在宣纸上。
“你不要等了。”她吸一口气,说。
原来不是梦。苏西近在咫尺,可是与他却隔着天涯。他叹口气,“我知道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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