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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阻,痛快淋漓的倾吐控诉,到底不大自然地微妙一顿,暧昧地,停在了此处。
“我承认林烟和我之前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很有魅力。”
“甚至至今我也没能再遇到过,比他更有魅力的人。”
“是的我承认,他差一点,就迷住了我。”
“但那毕竟是差一点。并且我很知道,就算我後来遇不上庄景玉,他林烟也做不到,比‘差一点’,更多,更远,更深的地步去。”
“尽管我的人生很无聊,而我能看得出来,他的生活也很寂寞。可是并不是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就这麽简简单单相加靠拢在一起,便不会再孤单,再难捱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唯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人,每一颗心都有唯一匹配自己的那一颗心。所以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只靠一己之力独自修成完满。人需要的,是相对的完满。”
“呵呵,这种感觉,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懂。否则也不会二十多年了,一路放弃掉那麽那麽多成功优秀而又深深爱慕著你的好男人,而宁愿就这麽,哪怕孤单寂寞,也要坚持一个人,过完余生。”
“因为这种感觉是不能复制,也没有人,可以假冒代替得了的。我们的心脏太敏感了,人潮中你想要找的那一个人,究竟是不是现在正站在你眼前的这一个人,如果你不幸犹豫迷惑了, 那麽它一定会用最剧烈疼痛的排斥感,来提醒你的。”
“所以,也许我会一时被林烟的独特气质所引诱,但是我最终,是注定了,不可能同他走到一起去的。毕竟那只是一种来自外界的吸引力,人类因为出於本能的新鲜和好奇,或许会被它一时蒙蔽住双眼和本性。但是当时间久了,最初吸引住你的那种东西并不能够在你的身体里找到与之契合的匹配物时,渐渐地,一直得不到营养和补给的它,也就枯萎凋零了,连带著由它所引起的新鲜与好奇,也就跟著,消失死去了。”
“可是,庄景玉,他不一样。”
黎唯哲讲了很长很长一段话,到这里终於再也按捺不住,弯腰低头,吻了吻庄景玉安然如一的脸颊。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庄景玉的睡姿也和他这个人一样,安静,天真,可爱,乖巧,并且干净。那股从他发尖幽幽飘出的清香,令黎唯哲难以抑制地悠然心痒,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
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原来也可以涌出这麽这麽多,无处安放的柔情。
简直不知道要怎麽办才好。仿佛苦苦寻觅良久无果,在绝望太久以後,忽然毫无预兆地得到了珍宝这样的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当然要珍惜却又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珍惜,肯定要宠爱却又不懂得究竟应该如何宠爱,只恨不得将这世上一切一切的美好都赠与他,让自己身上全部全部的爱意融化了他这样的深重浓烈,慌乱笨拙。
为什麽。为什麽庄景玉这个傻男人,竟有本事能让黎唯哲,做到这种程度呢。
“或许在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看来,林烟不知道要比庄景玉特别多少多少倍。可是在我眼中,只有庄景玉,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林烟只是从外到内地吸引了我,尽管他努力试图迷住我,但是事实证明,这种进攻方式,对於人心,是永远行不通的。”
“然而庄景玉却是由内而外地撕裂了我。就像触电一样。毫无疑问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和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完完全全,一毫不差地契合了。或者就可以说是,其实我们俩的灵魂,在本质的最深处,是一模一样的。他能从我的体内得到补给,而我也能从他的体内获取营养。我们彼此都能感到一种,被填补和充实的拯救。”
“是的,尽管我可以为林烟列出许许多多优点,比起庄景玉,多出成千上万倍的优点但是,在他的身上,之於我而言,始终缺少了一种,决定性的什麽。”
“不过那也不怪他。毕竟那种东西除了庄景玉和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
黎唯哲说著缓缓站起身来,接了一杯水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俯瞰整座城市,恢弘壮阔的霓虹灯景,其实说来讽刺,其精细复杂程度,竟还远远比不过人类一颗,脆弱微小,百转千回的心。
大概,所谓千般易学,一窍难通,说的,就是这麽一个道理吧。
黎唯哲仰头喝了一口水,扬眉笑了:
“後来我想通了,曾经我之所以过得那麽无聊,那麽痛苦,甚至於那麽绝望,不仅是因为我的人生缺少了什麽,而恰恰是因为我太明白,我自己,到底缺少了什麽。缺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