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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吧!”
赵祯眼角含着一丝笑意,转身对皇后和梅昭仪道:“这孩子竟然有了这等见识和胸襟,都是圣人和梅娘子的功劳。”
皇后答道:“都是官家的恩泽才是。既然玉安这么说了,不如就成全她的一片心意吧!臣妾已令闵昭容母女在清景殿思过多日,官家若不怪,臣妾就解了禁,传她们来见。”
赵祯摆手道:“圣人责罚得对。璎珞虽是玩笑,但给玉安招来一场祸患,若不罚她,以后这后宫也就难管了。”
事情至此,算是有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梅昭仪见状便道:“官家一路风尘,连水也没喝上,臣妾吩咐宫人备了酒菜,请官家和娘娘都到东阁用膳,也让玉安好生歇息。”
就这样,闹闹嚷嚷的一屋人终于散去了。玉安望着赵祯的背影,忆起适才他眉间似有隐忧,心里有些疑惑。晚膳后听笙平讲了缘故,方才知道赵祯在玉津园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听梅娘子身边的阿葵说,狩猎时除了二皇子和高二公子射了一只黑麂和一只野鹿,其他人都没什么收获,咱们大宋国输得一塌糊涂。后来在玉津园比试,官家特意派了二皇子和契丹左相的儿子比射箭。谁知太子和四皇子分头赢了马术和辞赋比赛,二皇子却连百步外笼子里的羚羊毛也没有射中。官家本想在契丹面前扳回面子的,可不因此而大失所望吗?”
玉安不解地问道:“平素你不是说二皇子能百步穿杨,被夸为神箭手吗?”
“对呀,所以官家才更恼怒呢!别看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头一定怨恨二皇子害他没面子。”
整个下午朱紫阁里人满为患,子泫只得翌日清晨前来探望。是时天已转凉,玉安着雪色花绫镶花边夹衣、浅褐绒边短袄和米色褶裥裙,站在石栏畔侍弄茶花,远远瞧去,竟像天上落下的云彩。那茶花经过她悉心打理,竟然很争气地长出指甲长的嫩芽,浅浅绿萼,煞是惹人喜爱。
子泫从照壁后小步跑来,到了近旁他却顾不上多看茶花一眼便道:“天气日益寒凉,你大病初愈后岂能在屋外受风?我听说美人果解毒后体寒气虚,最忌讳受冻。快进屋让笙平姐姐给你生炉火暖暖!”他不断催促。
他满脸风尘却眉目清朗,眼神忧而含笑,玉安心底如数九寒天饮下烈酒,顿生一股暖意。不忍让他担忧,她便脱口道:“你莫担心。我好好的,没有中毒。”
“什么?”子泫不解其意。
玉安道:“确有人在璎珞送来的参汤里放了毒药,我有些疑心便没有吃,而只是吃了和美人果症状类似的紫蚕花,遂了所有人的心意。”
她只是单纯地想让他放心,哪料子泫脸上的笑意也隐去了,“这么说,你事先就怀疑有人下毒,亦知道非璎珞所为,却故意不说以让璎珞受罚?”
玉安弯起的唇角立刻僵硬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泫虽先是一哽,却仍旧彬彬有礼,“璎珞只是偶尔任性,禀性却不坏,你让她白白蒙冤,虽然官家不罚,却亦是委屈了她。”
他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却不知何故,玉安却脸色一暗,嘴角便挂起一丝冷笑,“既是如此,你何不现在去跟官家和娘娘揭发我,她的委屈自然也就被洗刷了!”
子泫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又气又急地分辩道:“天地良心,我怎么会搬弄你的是非,我和璎珞又没交情,又怎么会替她委屈?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罢了!”
玉安看也不看他便凛然一笑,“你为我可惜作甚,你我又何曾有什么交情?”
子泫何曾像这样受气,心头一凉,火气上来,平素的教养都抛到了脑后,“原以为你纯洁无瑕,是这山茶花一般的世外仙客,可是你竟然学起那些尔虞我诈的大人,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
玉安陡然气结,两腮红透,雪白的脖颈上的经络剧烈起伏,双手更是颤抖着几乎要冲上去撕扯他。须臾后她突然扑向那些茶花苗,不论良莠连根拔起,在脚下碾成一团绿泥。子泫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她却像失控的小疯狗般试图挣脱他,嘶声喊道:“我自不是什么世外仙客,也没福分种你这世外仙客的花!”
子泫倏然甩开了她的手,怒气未平地看着她,“我真是看错你了!今后只当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说罢他“哼”了一声,一甩胳膊便迈出了大门。玉安胸口一闷,悻悻然转身回屋,到了寝屋门口胸口却突然如万箭穿心,扑通跪倒在门后便“哇”地呕出一地鲜血。
这是第二次犯病了。玉安越来越确定自己一定是得了什么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