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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袁飞。
暗影中的人微微一叹,道:“给聂千愁杀了。”
唐肯居然很不悦的问了回去:“你既知道聂千愁要杀袁飞,为何不出手阻止呢?”
高风亮截道:“唐兄弟,蕊谝没猜错,那时候,这位大侠正把追骑打发掉,而且要运这明月镜来锁住聂千愁,只怕他也没法子两头兼顾。”
唐肯愣了愣,道:“对不起、我以为你见死不救;”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是很感谢你的救命大恩的,但我又不敢问你贵姓大名。”他自从在菊红院拼斗时很不适宜的去问了高风亮的名号以后,便警惕了起来。
了裳衣忽然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她很肯定地道:“我知道你是谁。”
唐肯很吃惊的望向丁裳衣。
丁裳衣在月下柔得像在夜晚里观赏一朵静眠的玫瑰。
“你是许吉。”
“你一定是许吉。”
丁裳衣道:“我是女孩子,而且关大哥说,我很细心,听过一次别人说话,十年八载后一样辨认得出来。”
她说到关飞渡时,笑得很温柔甜蜜,幸福洋洋洒洒的溢在她脸上,正孕育一场梦碎:
“甚至只要听过一个喷嚏、一次呵欠,我都可以分得清楚。”
暗影里的人沉默半晌,道:“我看到别人剑上的血,就知道是伤了敌手的手还是脚、肝还是脏,连伤得重不重、会不会致命,只要见到一滴血,就可以推测出来。”他的声音冷硬,但声调温暖。“看来,你比我还要有本领。”
他说着,缓缓的自阴影里踱出来。这个人一走出来,正好月亮也自云层里全露了出来,大地亮了一亮。
马啸了一声。
远处有松风。
高风亮乍看,还以为是在丛莽里走出了一只精壮的兽,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却感觉到温暖。
一种活力的、朝气的,而又带着坚忍的、了解的温暖。
在一个年轻人身上,竟有那么多相近而不相同的个性,强烈而不侵人的气质,高风亮的“神威镖局”以知人善任称著,竟都不曾见过。
唐肯却很高兴的叫了起来:“许吉,我一直都惦着你,原来你还没有死掉哇许吉,害我白担心。”
许吉的神态与先前那小跟班许吉全然不同,然而他还是许吉。
许吉笑道:“我知道。”他锐利的眼睛望着唐肯,神情却出奇的温和。“我们只不过才见过一次面,难得你有这样的情分。”
唐肯道:“我们共过患难嘛,共过患难还不算是好朋友?”
高风亮道:“如果他不当你是好朋友,怎会两次出手救你!”
唐肯不明白:“两次?”
高风亮道:“一次在菊红院门口,他以一支蜡烛截下‘巨斧书生’易映溪的追袭。”
唐肯还是不明白许吉几时出过手,许吉道:“高局主好眼力”说着,身子微微一颤。
丁裳衣眼尖,一瞥便看见许吉嘴边微微溢血,叫道:“你你受伤了?!”
许吉抹去嘴边的血,映着月光看一看手掌上的血迹,有一种很奇异的表情,像一头狼回到巢穴上舐身上的伤口一般平静,平静得有点像在鉴赏自己的血,有一种文静得十分兽性的感觉。
许吉道:“不碍事的。”
丁裳衣关切地问。“怎么受伤的?”就像关心自己的小弟弟摔倒流了血,见他不哭不嚷,反而怕他伤重,便耐心的问下去。
许吉花岗石似的轮廓有一丝笑容。“我刺聂千愁那一剑,是全力一击,但在半途陡止,内力反挫,震伤自己——不过,不碍事的。”
——这是何等可怕的剑术!
一剑既出,别说敌手无法招架,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一旦停手,竟然反震伤自己!
这已不是剑的招式,而是剑的生命。
用剑的人已使剑有了它自己的生命,傲然独立,不受人驾驭。
这种剑法的威力是剑本身和人本身合一的至大力量,一旦出击,生死已置于度外!
可是使这一剑的人宁可震伤自己,都不让这一剑杀人——这是何等的胆气心怀!
许吉解释道:“聂千愁在十年前‘老虎啸月’的绝技,已非同小可,而今他再练成“三宝葫芦”,更不可轻视。可是我不想杀他。”
丁裳衣道:“你不是已击退他了么?”
许吉道:“我是攻其无备,以一面镜子,夺去了他的注意力何况,三个葫芦里,他只用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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