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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协和医院门前,我们又被一群小乞丐围住了。孩子们的眼睛里狡猾的成分大大多于不幸的成分。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行乞已经是一种正当的职业了,不远处就站着他们的父母或者兄长。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没有零钱,只有大钞。我还没有慷慨到施舍大钞的程度,所以摊了摊手,报以一笑。
这时,石榴青却掏出了一把零钱,开始分发起来。孩子们将她团团围住了,十几只黑乎乎的小手伸向她。我像好莱坞明星的保镖那样紧紧护住她。
“不要挤,慢慢来,人人都有!”
呵,她像联合国粮食署派往非洲救济难民的慈善大使,一人一枚地发着。
不一会儿,她的一把硬币发完了,但那些小孩子不愿走,盯着她的手,她把手向上摊开:“你们看,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
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我说:“前面还有,你怎么办?”
“啊,还有哇?你给呀!”
“我没有零钱啊!”
“我可以去替你换开!”她认真地说。
我晕!
走到了中山公园门口,有几个老太太蹲在那里卖花环,就是用细铁丝把丁香花穿成手链,戴在腕上,又美观又馥香。
“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一串吧,很香啊,只要五毛钱。”老太太认真地对我说。
我看了她一眼,她别过脸去,脸儿红红的。
我暗笑,就俯下身子,挑了两条。站起来,她一个人跑到几十米开外了的地方去了。
我追上去:“怎么一个人跑了?”
她低着头说:“那老太婆好烦人。”
“呵呵,没有什么啊!我们可以回去和她解释一下嘛!”我厚着脸皮说。
“不要胡说。”
“给!”我把花环递了过去。
她欣喜地戴上,嗅了又嗅:“好香!你闻闻!”伸过来给我闻。
我鼻子恨恨地翕动了几下,不是闻花香,是闻她的手香。
“香吗?”她认真地问。
“香啊!”我意味深长地说。
进了中山公园。
人不算多,因为今天是星期一,只有一些老头子和老婆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可能是一下老票友。也有一些学生情侣携手而游,或打情骂俏,或窃窃私语。
我们就向里面走,那里是游乐区。
“想玩什么项目?”我们站在买票的地方,我问。
她看看疯狂老鼠,又看看碰碰车,还看了摩天轮,没有说话。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玩过山车。这时,过山车已经启动了,只见那怪物先是缓缓地爬,上面坐地男男女女面带微笑,似乎很悠闲,有的还向下面做鬼脸。
又过了一会儿,快到顶点了,速度特别满,几乎要停滞了。我知道这是爆发前蓄积力量地阶段。果然,车到顶点了,几乎停了下来。但也就在同时,它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下,上面地男男女女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或哭天喊地,或叫爹唤娘的。我们看地哈哈大笑。
石榴青也看得有滋有味。
我说:“咱们也去试一试?”
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敢。”
我笑了,因为我知道她会这样说。
那我们只好玩一些常规的了。
先坐摩天轮。
我们坐上去以后,门关了。我感到她有些紧张,因为在这狭小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哪!她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我想笑,但忍住了。
她也不说话,只看吊舱外越来越小的人。
“你怕吗?”我问。她摇了摇头。
我俯身看了看下面,人已经很小了,可以俯视整个新华路体育场了。
突然,吊舱晃动了一下。原来我们到了顶点。
她有些慌,看着我,似乎在寻求保护。
我伸过手去:“握着我的手吧!”
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我故意看着她。她很恼怒,但又不便发作,样子很好玩。
我说:“握紧点,这样可以保持平衡。”
她真的握得更紧了。握为自己阴谋得成功而得意。
可惜吊舱很快到了地面,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她把手抽出来后,还使劲甩了甩,大概是我刚才捏得太紧了吧。
我们找张椅子坐了下来,看来来往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