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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婆子很是发了些癔想,才醒悟,拔腿奔过去压着声音,苦脸喊:“我的奶奶爷爷,这儿可不是”将闲叙旧情的两人分开,又催促着柳倩娥匆匆离了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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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郑绣绣在后院那一茬风波,被郑济安叫到跟前,狠狠训斥一通,又禁了几日不出屋。
郑绣绣打从见了霍怀勋,就一直有个挂念,听爹爹责骂自己主动与外男攀谈,不注意好生护着闺女的宝贵颜面,险些叫外人占了便宜,只觉被戳中了说不出口的心事,哭得梨花带雨,回了屋里禁足,也是恹恹不乐。
旁人都只当是这娇娇弱弱的姑娘禁不起骂,也不当回事儿,只是郑济安事后消了气,怕闺女家脸皮薄,想不开,叫高姨娘每日去小绣楼陪陪那女儿,宽慰宽慰。
欢娘这边因提前请了罪,又被柳嵩开口求了两道情,郑济安也并没多说,只把那两名始作俑的踢毽家生小丫鬟揪出来,吩咐按着家规,打了顿,又关了柴房,饿了两日。
两名小丫鬟本以为逃了责罚的,还指望着郑绣绣说情,受罚前大哭,说小姐答应过不会罚她们。
郑绣绣心头郁卒,还记挂着那名校尉大人,正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哪儿有当日院子里的闲心情去当观世音,话都懒得说半句,更不提求情。
那两名丫头也就当了主子心情时好时坏的炮仗灰尘,被拖了下去施罚了。
郑济安找悟愧道长拣好了黄道吉日,便与柳倩娥将欢娘带到府上下人们面前,亮了一道眼,又将欢娘按着儿妾身份,迁到了小公子原先住的东边院落。
这日天清气朗,欢娘按着水新娘的规矩,着了一身粉红衣衫,先去了偏门,再由府内的韩姓婆子牵引着,入了东院厢内,住进了主屋旁边的耳房。
作者有话要说:
☆、初夜祟影
韩婆子本是柳倩娥那边的人,约莫四十七八,生得腰臀不分,路都难得走得快,惟满脸的肉儿挤得一双小眼聚光,看上去异常老练精明,在主母分派下,跟着一道留在东院这边,与欢娘同住。
东院静悄悄,空气里净是了无人烟的寂寥味。打从小公子没了,空无一人,苍蝇都懒得飞进来,每隔两日才来个婆子做扫除,开窗散味。
主屋内纤尘不染,郑家少爷的床榻柜橱书案光洁如洗,书房案上水墨虽干,砚台笔洗笔架等文房用具却一应俱全,毫无缺损。想必是郑济安至今叫下人好生保养着,既然死不见尸,总是存着那么一丝儿明知不可能的奢念。
虽只从窗户里瞟去一眼,欢娘也能感受到主人原先的文雅书卷气,生了些惋惜,要是这小公子还活着,又真是这么个玉雕锦塑的人,在这年代,红袖添香陪伴他呆上一世倒也值,可是他要是真活着,恐怕也轮不到自己来进这郑家的门。
世事两难全呵。
欢娘进去主厢外的小厅内,楠木四脚桌上已提前摆好了那小公子的衣冠与贡品,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奉过香火,算是走完程序,了了一桩事。
韩婆子过来,将她搀起,眼睛眯做缝儿:“从今儿后,姨娘便是自家人,由奴婢来伺候您,若有不周,可得千万跟奴婢说。”
欢娘知道,这个婆子半是服侍自己,一半也算监管着,日常给主子报报自己这边的动静,见她虽是称奴道婢,腰都不弯一分,哪儿像是个好应付的人,主动福了腰,道:“有劳韩妈妈了。”又从袖内拿出一小锭银钱,掩着袖子放在韩婆子手心里:“初来乍到,家中规矩还不熟,日后就有劳妈妈提点了。”
常春馆的瘦马按着级别,每月有些许例钱,田六姑偶尔接一些针黹私活儿,做不完,分给瘦马姑娘们帮忙,也会象征性的给点儿奖励,虽杂七杂八加起来,少得可怜,但因为平日食宿都在馆子内,花不了什么,天长日久,倒也能积少成多。
别看这一小锭银,欢娘却是足足攒了好几年,这会儿一下子给了出去,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韩婆子瞥一眼那银钱,还瞧不大起,可有总比没好,迅速卷了袖袋内,咳了两声,冷脸儿好歹松了一些:“日后这边只有咱们孤寡二人相处,姨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会好生照应着。”
临到傍晚,用过饭后,东院这边儿没了声响,倒是高姨娘亲自领了婢子过来,看了看房间的床褥被垫,问候了两句。
欢娘道谢,高姨娘只笑着将她手一捏,亲亲热热:“你我现如今一家人,还分个什么内外?”
欢娘看得出这高氏应该是想笼络自己,只眼下情形不大明朗,也并不说什么,见韩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