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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得峰惨叫不为别的,他方欲吓唬霍四海时,手臂一阵尖锐的刺痛,知是凤凰儿弄鬼,又惊又怒,连忙丢开那丫头。抬手一看,一条胳臂眨眼间尽数黑了,且有股痒痒麻麻之感沿臂爬上,心知大事不妙。急忙抽出腰间佩刀,一连数刀,尽是狠招,想逼霍四海同归于尽。
霍四海知他凶悍成性,瞅准时机让过刀锋,催动护身罡气集于双拳,蓬地砸上杜得峰两肩。他来势汹汹,杜得峰不敢小觑,举臂上提,一个裹脑藏刀式甩开霍四海双拳,刀尖复又一勾,顺势朝霍四海胸前划去。
两人一来一去过了十数招,杜得峰已觉支持不住,左手越来越重,头也发晕。他来时自己的刀上淬了毒,打好算盘让霍四海尝尝滋味,落个半身不遂。哪知道出师未捷,反被个小丫头暗算。
不行,挺不住了。杜得峰恨恨然,拼了全身力气,挽出七朵刀花,使的正是他家传刀法的绝招“涣刀式”,看似是虚晃一招寻退路的败势,实则暗含杀机,可以败中取胜。霍四海料他毒发难忍,手上不觉一松,想放他一条生路。他空档一开,杜得峰得势不饶人,揉身赶上就是一刀,霍四海躲闪甚快,只轻轻在胸口划破了一道口。
霍四海怒喝一声,双拳飞沙走石,齐齐打向杜得峰。杜得峰这回是非走不可了,边打边退,马上到了武场门口。霍四海到底牵挂凤凰儿,怕她有事,无心恋战,连攻数刀。杜得峰见势不妙,弃刀飞出阻住霍四海,趁机逃去。
“老爷,没事么?”琴娘见霍四海受伤,早已拿好了金创药。
“幸好他中了毒,丫头倒立了一功。”霍四海沉下脸,走到凤凰儿跟前。他当时敢说狠话,也是看到凤凰儿举起毒针朝他一晃,饶是如此,回想起来还是心惊。
凤凰儿没有想到退敌的人居然是镖局中最年幼的她,忽然一屁股赖在地上,爽快彻底地大笑起来,小脚丫锤子似地敲打地面,仿佛为旗开得胜擂鼓呐喊。她这一笑,惹得大人们绷紧的面容随之松散,杨荆和其他镖师边笑着,边收拾练武场上的残局。
“手上是什么东西?”霍四海皱紧眉,刨根问底来了。
“喏,昨天的针。要知这么厉害,早动手了。”凤凰儿笑嘻嘻站起领功。她被挟持后始终等待机会,可杨荆等人的功夫她信不过,候到老爹回来,这才一击而中。
“胡闹!”霍四海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细查了查,又搜去她身上另外的两枚针,这才安心。刚想数落这孩子胆子忒大,凤凰儿已自吹自擂开了:“爹你放心,我用布包着毒针,伤不了我。”
霍四海板着脸道:“这是喂了剧毒的暗器,杜得峰的肩膀保不住了。也怪我昨夜疏忽,这下又结梁子。”
凤凰儿笑得阳光灿烂:“爹,他是坏人,好人不就是该杀坏人的嘛?”
霍四海摇头道:“丫头你懂什么?我已伤了他两兄弟,做人不能赶尽杀绝,须留余地”话训了一半,眼前一花,竟自晕倒。琴娘惊呼一声,见他胸口伤痕转瞬间流出的尽是黑血,忙不迭吩咐杨荆等把霍四海搬到屋内,又着人去请大夫。
“琴娘,这是我摸来的。”凤凰儿在床边探看父亲伤势,递上一堆东西。有几两碎银,一个小纸包,一把钥匙和其他细碎杂物,她被杜得峰抓到时还真没闲着。
琴娘大喜,翻开纸包看,里面藏着细细的白色粉末,闻来药香馥郁。她微一沉吟,拣起杜得峰遗下的刀,便往食指上划出个口子。凤凰儿阻拦不及,讶然看着她。琴娘见血渐渐变黑,用指甲挑了药粉,敷在伤口上。一阵清凉传来,麻麻痒痒的痛楚全悄了,她这才放心,急忙依样为霍四海上药。
不一会儿霍四海转醒,得知详情,抓了琴娘的手,不忍道:“万一这不是解药”
琴娘缩回身,羞红了脸道:“总不能看你”
“今日你报信有功,又割手救我。”霍四海对琴娘笑道,“我要送份礼给你。”
琴娘笑了笑:“不过是流了点血罢”她话未说完,凤凰儿已插嘴道:“我也立了大功,我有奖赏吗?”
霍四海笑不迭地道:“有,都有。”
“那,娘也有奖赏吗?”凤凰儿笑眯眯地又问。
霍四海的脸倏地僵住,琴娘撇过头,缩了缩肩。他的声音顿时哑了了两分,拍着凤凰儿的头道:“当然有,爹买最好的香,一会儿跟爹去拜你娘。”
凤凰儿笑着答应。琴娘灰了脸,记起陪嫁丫头的身份,说道:“我去预备水果糕点,你们带上。”霍四海望定她的背影,嘴角抽动,想说什么又咽下。檐上风铃叮咚作响,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