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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而散,至于美儿的气恼,显然是另有别故,那么原因倒在哪里呢?
俊卿想了会儿,忽然道:“美儿妹妹,我还忘了谢你,我一到你就带我到精舍去看安姊。”
美儿气道:“不敢当。”
俊卿把美儿揪在一边的草拿起,一根根朝原处插进,他劲运双指之间,力透草根,虽是柔嫩细草,在他手中向下插去之时,亦如利刃下插一般,根根都没入土内。
他双手不停,插得极快,顷刻便已插完,美儿气道:“你这是做什么,显你本事大么?”
俊卿插完了草,轻轻拍手,将手上泥沙拍去,一把将美儿美儿拉起来,道:“你心中并无烦恼,只是和我闹气,那是绝无疑问的了,何必让草木无知之物替我遭殃。”
美儿道:“白大侠已经做了天下武林的盟主,居然还有人敢和你闹气,那人也未免太不知上下高低和好歹了。”
俊卿拉着她便走,道:“我们去评理去,请你师父作公证,叫她说究竟谁是谁非。”
美儿站着不走,使劲说道:“你松手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俊卿将手松了,叹息道:“美儿,美儿,何如斯之绝决兮。”
美儿仍然坐下,半天,呜咽道:“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娶了亲?”
俊卿忽觉心中一痛,好似几天前若馨肘捶重重击在要穴上一般,茫然失神道:“哦,美儿。”
他说了这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美儿是英姿飒爽的名门侠女,须是与西子湖的莺莺燕燕久惯笑谑的姐妹不同,自己与她嘻笑无忌,确已越过了普通男女的界限。
这些事情却不是可以说一声对不起便算了的。
俊卿愕了半天,又低低唤了声:“哦,美儿。”
美儿,呜咽着应了声:“嗯”
便将头伏在膝上裙内,依了“哦”声而哭。
俊卿也坐下来,坐在美儿身旁,将头全埋在脸上的衫内,也乱如麻,只觉得遍身忽然寒冷,似乎全身的热气,都已随了哭声散去。
美儿哭了半天,渐渐改为抽搐,掏出怀中帕儿,将眼泪擦干,低头疾奔而去。
俊卿坐在那里,身上越来越冷,好似聚泰山全山的夜风与寒露都落在他身上与心上,他挣扎而起,蹒跚而行,不知全身力气哪里去了,向远远精舍的窗上掩映的昏灯光走去。
他把门推开,扑面有股暖气袭人,却见室中言笑晏晏,是医仙、安洁与一个不知名的大环眼的英悍少年,当下先向医仙请了安。
慈心仙子吴安洁看他走近,起身迎惊讶道:“你比武受伤了么,脸色为什么这样坏?”
俊卿持强笑道:“没有受伤,只是有点冷。”
他玄门罡气已成,居然会冷,这比受伤更令医仙与吴安洁惊讶,可是有外客在旁,却不好太失礼,两人都医道极精,俊卿若生病,虽然疑虚,却并不十分担心,安洁指着那大环眼的英悍少年对俊卿道:“这位是太行山的少山主梅子豪。”
她又回身指着俊卿道:“这是外子白俊卿。”
两人站着互道久仰。
俊卿对这梅子豪真是“久仰”,从一入江湖之后,似乎到处都有人提他的名字,仔细看时,却觉他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好似敌意甚深,一双五环眼隐隐的不时会露出对自己的恨毒的火来。
俊卿暗想今天峰上争执一天,原来为的却是此人,现在虽然晤对一室,有如亲朋,将来再见面时就必然是不世的仇敌了,他眼中的怒火毒焰倒也无怪其然。
俊卿身体卷得很,只想休息,然而盟主之位,与梅子豪已成决战双方的首领,只得强持着精神与他寒喧落坐,笑道:“梅少山主,早知你与狄老师与安姊都是相熟的朋友,那我这盟主便无论如何也不做了。”
梅子豪微微笑道:“白大侠何必客气,白大侠若不做,天下更有何人配做这白道武林之尊。”
俊卿笑道:“梅少山主如此谬赞于我,真令人惭愧已极。”
梅子豪微微笑道:“不久之前,我曾到江南去了一趟,人家说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当真是名不虚传,比太行山的地瘠民贫,一山黄土那是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了。”
医仙也道:“俊儿,你们夫妇大婚,梅少山主还去亲自致贺,你或许还不知道吧?”
俊卿起立逊谢道:“梅少山主如此隆情厚谊,真是不敢当得很。”
梅子豪微微沉吟道:“当时顺途道贺,礼物非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