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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波及,不知何时已由石桌的一侧移至另一侧,他双手用力按着石桌边缘,身子前倾,似在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灵使骈指成剑,遥指顾浪子眉心,以平稳却奇怪无比的步伐欺身而进。
凭借这平淡无奇、毫无诡变的攻势,灵使竟对顾浪子保持了始终如一的强大压力,并予晏聪、南许许心灵以极大的冲击。
顾浪子的瞳孔不断收缩,仿佛是在畏避阳光,而眼中的光芒却比阳光更亮。
他的身躯凭空飘起,如同一片毫无分量的轻羽。
灵使的指尖与他的躯体始终保持在六尺之距,两人似被无形的纽带紧紧连在一起,并以一个固定不变的姿势凭空飘掠,情形近乎诡异。
一进一退。
进者为灵使,退者为顾浪子。
最先力竭的,必是顾浪子无疑!
力竭之时,岂非就是他命丧灵使指下之时?!
灵使与顾浪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已以此独特的方式向草庐方向迅速接近。
虽只有极短的瞬间,但晏聪却感到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那么漫长,内心深处已萌生虚脱之感。
“咔嚓”一声,厚厚的石桌竟被南许许压断一角,而南许许仍像未曾知晓,额头冷汗涔涔。
“轰”一声暴响,顾浪子的身躯撞碎了草庐的门扉,巨大的撞击力使本就不甚牢固的草庐轰然向这一侧倾倒,顾浪子的身躯顿时没入其中。
灵使毫不犹豫地紧随而入!
晏聪的心莫名紧缩!
“锒铛”一声长刀脱鞘之声倏然响彻整个天地,此声充满了压抑已久之后终破樊笼的激荡之气,顿时一扫方才晏聪、南许许心头的压抑。
长刀脱鞘声中,刚刚坍落的草庐复又四分五裂,朝不同方向轰然倒下。
尘埃飘落,复归寂然。
废墟中,灵使、顾浪子各据一角,遥遥对峙。
“断天涯”已握于顾浪子手中,顾浪子单手持刀,刀身斜指地面,通体黝黑发亮的“断天涯”仿若是一件来自地狱的兵器。
“‘长相思’、‘断天涯’、‘玄流九戒’、‘红尘朝暮’乃四大齐名的奇兵,‘断天涯’落在你这种人手中,是明珠暗投,未免可惜。”灵使漠然道。
顾浪子的目光落在“断天涯”刀身上。刀宽而厚,呈一片玄黑色,黑得幽幽发亮。渐渐地,顾浪子那双显得过于冷酷的双眼中有了一丝暖意,他淡淡地道:“是否可惜,还是见识了我的无缺六式再做定论吧。”
灵使自负地冷笑道:“二十年前你的‘天阙六式’胜不了我,今日的‘无缺六式’也难免有落败的下场,这片山野,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到这里,他顺手自身旁坍塌的庐顶中抽出一截枝条,胸有成竹地道:“今日本使就凭它胜你,完成我法门维护武道公正的神圣职责!”
南许许忽然怪笑一声,讥嘲道:“在老朋友面前,就不必再拿腔作调了吧?不二法门是什么货色,你我心知肚明,此处也没有外人,你又何必费劲为不二法门脸上贴金?”
灵使长叹一声,似若悲天悯人:“将死之人,多言何益?不二法门公正不阿,天下共知,纵是杀人千百,亦不曾有一人死得冤屈。你南许许当年救了九极邪教教主勾祸一命,便是人神共怒的死罪!”
晏聪心道:“九极神教之祸乱是当年轰动整个乐土的大事,关于其教主勾祸重创后又被南伯救起的事,几乎是众口一词,应不会是灵使强加于南伯身上。救勾祸一命,后患无穷,以此罪加诸南伯身上,的确不为过,却不知南伯会作何解释?”
却见南许许眼皮一翻,满不在乎地道:“勾祸的确是我保了他一条命,但我为何要这么做,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看他的神情,显然是不愿在这件事上与灵使分辩。
晏聪颇觉有些意外,忖道:“不论有什么理由,救勾祸之命终是大错,其后不知又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灵使不再理会南许许,转而向顾浪子道:“你们三个人的性命皆系于你的刀身之下,你可莫让他们失望。”
言下之意自是暗示一旦顾浪子落败,南许许与晏聪根本不堪一击,必死无疑。
晏聪虽已承受了灵使的一击,但直到这时才确信灵使将连他也不会放过!这使他心头大为愤怒,暗忖灵使决不可能知道自己是顾浪子的弟子,仅仅因为此时自己也在场,他就要取自己的性命,未免太霸道无理!
南许许断定灵使说这番话是为了让顾浪子牵挂自己与晏聪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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