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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还沉浸在玉鸠先前所说的“女主人”事件中,却殷竟难得地踌躇了起来。换做以前,他肯定早就出言相驳了,然而经由那小鸟儿一提点,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这个死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竟多了起来,以至于现在一想起女人,首先竟想到面前这个总爱一身飘逸红裳的女子。
却殷有些着慌,这是个什么状况?不,不,这个可恶的女人只会找他的茬,从一开始就怀着不知名的目的接近他,甩都甩不脱,她和他之间只是路人,唔比路人稍微熟一点的朋友,唔普通朋友,仅此而已。他心中想要守护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娇俏女子才对啊
然而,当他下定决心似的在心中自我催眠了一番后,刚要抬头,便瞥见面前女子腰侧别着的五彩短剑,而他的腰侧,别着的是与之成对的五彩长剑,这是他和她在去往西海的途中路经玄丹山收服了一只罕见的五彩神鸟,用其尾羽制成的长短剑,世间仅此一对
于是,却大公子刚自以为催眠好的心,又乱了
杨回轻蹙峨眉望着面前恍惚茫然神色变幻的却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身后的玉鸠问道:“玉儿到此可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玉鸠狠狠地点着头,欢快地说道:“云哥哥,哦不,该改口叫黄帝哥哥啦,他说他找到米姐姐啦,叫你们回去准备参加婚礼呢。”
杨回双眼一亮,惊呼道:“真的?真的吗?他真的找到大小姐了吗?”
却殷闻言终于回过神了,上前一把拎住玉鸠一字一句微微颤抖着说道:“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古米眼皮没来由跳了跳,心头涌上些许不安,她有些烦躁地在轮椅上挪了挪,却又强压住心头的恐慌静静等着。不多时,身后吹来一阵微风。
古米缓缓回头,笑了,果然不愧是她亲爱的二哥。谢地了解西陵轼,所以他看懂了谷主大人的视线和眼神。而古米,了解自家二哥,一定会为了解开她家老爹的疑惑而前来探寻,所以谢地终究还是站在了她面前。月光下,对面那个男子皱着好看的眉头,手上捏着一张雪白的纸伸到她前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仿佛在期待她的解释。
风吹来,柔和的月光照在那张白纸上,一只浑身圆嘟嘟的叮当猫跃然纸上,眯着眼睛咧开大嘴笑得很开心,下方是一排蝇头小字:月上柳梢头。
古米笑盈盈地转着轮椅慢慢朝谢地行去,曾几何时她那喜欢捉弄她却又极为疼爱呵护她的二哥也有如此表情凝重的时候?曾几何时她那臭美自恋的哥哥也会如此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地出现在人前?曾几何时她那总是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哥哥也会像现在这般用陌生而警惕的眼神望着她?
古米没管谢地见她过去而眉头皱得更深眼中防备更甚,依旧面带笑意转着轮椅向他行去。
而谢地,仿佛也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残废的老女人没啥可怕的,索性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他需要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妹妹最为喜爱的叮当猫会出现在这个不可能知道叮当猫存在的地方?为何她会用“月上柳梢头”这句话来邀他前来相见?这些事情只有曾经与妹妹在那个时空生活过的他、大哥谢天以及爷爷三人知道,而显然,眼前这位根本就不在此列。除非,除非妹妹是落入了眼前人之手,那么他倒要看看敢抓了他亲亲妹子的人今晚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早的太阳!
然而,谢地怎么想也没想过会是眼下这个情状。
轮椅上的老女人慢悠悠到他的跟前,用那枯瘦的手轻轻扯住他的一片衣角,在他未来得及躲闪之前抬起头来软绵绵地轻声唤道:“二哥”
“哄!”谢地的脑袋一下就炸了,炸得他晕头转向。扯衣角这动作确实是亲亲妹子喜欢做的动作没错,抬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也是她撒娇时的招牌表情没错,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轻轻喊她“二哥”也是她在捉弄或着讨好或者有事相求时的调调没错。可是,可是,他只是一年没见那丫头而已,如果说这是开玩笑的话,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恐怖?
谢地颤抖着手求证似的往古米枯皱的面庞摸去,却又像害怕得到不好的印证转而往那花白的头顶摸去。事与愿违,入手一片干枯粗糙
“米儿,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谢地内心一痛,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地开玩笑,说出的话却沙哑颤抖不已。即便是看到古米衣袖下特地露出的那条缠绕着的雪蚕练,他仍旧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切,然而眼前人靠在他怀里时给他的亲切熟悉感却又是那般无可替代地真实。他想好好看看她,却又怕见到那令人心痛的容颜,他想好好抱一抱她,却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