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部分(第1/4 页)
慕毓芫大致琢磨通透,解释道:“虽说窦无宽不知宫中琐事,但是佑綦已经立为太子,那么我必定视齐王为眼中钉、肉中刺,岂能留他活在人世?可是,皇上又迟迟不肯处决,所以就帮我除掉这个心病。等到将来”说到此处心头一痛,继而冷笑,“很好,想得还真是周全呐。”
“这,原来是这样。”
“他自以为讨好了本宫,将来必定荣华富贵。”慕毓芫并不领这个情,想到被人盘谋算计,心里更是觉得厌恶,冷笑道:“皇上迟迟不处置齐王,天下人都认定是因为父子亲情,如今齐王无故暴亡,岂不成了我私下逼死的么?好在皇上信我不疑,否则又怎么说得清楚。”
吴连贵点头道:“此人心狠手辣、诡计良多,却不见得有什么大智慧,如此空有狠辣之人,也就只能做个牢狱酷吏罢了。”
慕毓芫往软枕上倚着,长叹道:“我本来就有杀齐王的心,不过碍于皇上的病,才一直对他不闻不问,也不在乎背这个虚名儿。只是,皇上因此而病情加重,我心里恼恨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感激抬举?”
吴连贵请示道:“娘娘要是厌恶此人,不如跟慕大人知会一声?窦无宽只是个六品小吏,算不上什么要紧人物,随便找个由头弄出刑部就是,不值得让娘娘烦心。”
“算了,先不用多事。”慕毓芫摆了摆手,忽然听到内殿一阵嘈杂人声,隐约还夹杂着皇帝的怒斥,赶忙起身进去。
刚到门口,便有一只金筐宝钿团花纹金碗摔出来,骨碌碌转了几转,正好滚到慕毓芫的裙角边。“她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在杜守谦的份上,朕早就”明帝在里面气声大作,哑着嗓子怒道:“朕没空见人,让她自己去了断!”
“怎么回事?”慕毓芫眉头微蹙,低声问道。
门口宫人一脸战战兢兢,细声回道:“好像是杜氏做了一首诗,私下传开,方才被人呈上来给皇上,然后看了就”说着往里瞧了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慕毓芫顺着宫人目光看过去,猩红色的织金锦毯上,躺着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素纸团,上面似乎还带着皇帝怒气。俯身拣起展开一看,通篇都是杜氏在诉说昔日恩情,措辞颇有《长门赋》的韵味,心下不由失笑,杜氏跟陈皇后有何共通?于是往下看去,当她看到“桃面日消瘦,薄衣寒风透。日夜盼君心,莫忘旧日恩。”两句,顿时便明白皇帝为何动怒了。
明帝咳嗽了两声,余怒未消,“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扔了它!”
慕毓芫将纸团扔进熏炉,折身坐于床边,柔声劝道:“早上不是还说嗓子难受,怎么又动起气来?想喝点儿什么,臣妾去给你端来。”
“木樨花露。”明帝轻轻阖上眼帘,舒气不语。
慕毓芫转到偏阁取花露,多禄追出来询问,“娘娘,杜氏的事”他打量着慕毓芫的眼色,小心赔笑,“奴才不敢擅专,还请娘娘做个决断。”
“皇上不是有旨么?照着办就是了。”
“是,不过”
“不过?”慕毓芫看着他冷笑,言语犀利道:“不是早就说过,如今皇上病着不宜理事,若非有关军国大事的要情,只消禀告本宫即可。不知杜氏做诗,皇上又是从何处听闻的?”唤人找来六尺白绫,指与多禄道:“赐杜氏白绫一条,去罢!”
多禄不敢看她的眼光,低头道:“是,奴才去传皇上旨意。”
“娘娘,怎么了?”双痕从里面取来花露,看着多禄的背影问道:“奴婢瞧着,娘娘像是生什么气?是不是,多总管说错了什么?”
“多禄这个人,比他师傅可差太多了。”
“娘娘是说”
“杜氏关在什么地方?若非有人买通御前的人,任她再做一万首诗,恐怕皇上也未必会知道!再说,那些诗也未必出自杜氏之手。”
“多禄为人,是有一些贪财的。”双痕也颇以为然,寻思道:“想来是收了重金,才将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过娘娘说未必是杜氏所做,奴婢有些不明白。”
“你刚才也说了,多禄多半是收受重金,可是杜氏入狱良久,她到哪里去找东西送人?如果没有猜错,这很可能是杜守谦的意思。”
“杜丞相?”
“不管怎么说,杜氏与杜守谦都有父女亲情。”慕毓芫轻声叹息,略有唏嘘,“杜守谦知道我厌恶于她,担心倘使皇上有个意外,我自然不会放过杜氏,所以想赶在眼前时机尽力一搏。他们个个都不顾皇上死活,病中也来絮烦,还敢胡诌皇上不念旧情,皇上他能不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