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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馒头是因为不喜欢被咬耳朵,还是不喜欢袁朗把自己当烹饪的佳肴,哼唧着摇了摇脑袋。
“都不要?”袁朗轻笑道:“好吧,好吧你这只大肥狗。”他手臂用力一带,馒头立刻没了军犬应有的标准坐姿,侧卧在地上,伸展前肢,踢开后腿,转眼的功夫就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
“啧,你这睡觉的功夫向谁学的?”袁朗伸手捣着头顶的短发,看着馒头懒洋洋的睡姿,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做狗做成你这样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思绪又回到那一年,下了训练课的袁朗在宿舍楼前看到了还是小肉球似的馒头。说来也怪,这馒头自小就爱粘着他,眼下看到袁朗就主动跟上来,只是楼梯成了还没台阶高的馒头的障碍,前腿刚扒上去,后腿就玩命地紧蹬,每上一节都是连滚带爬。袁朗看着好玩,就站在高一蹬的位置等着,见馒头上来一蹬,他就再往上走一节,正玩得起劲时却听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响:“袁朗,你又欺负我家馒头是不是?”
“冤枉啊,是它自己要跟来嘛!”袁朗委屈地噘起嘴,伸手将小肉球抱起来,拎着它后脖梗子上的“死肉”,交还给前来找狗的方梗��
再往后,随着小肉球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展,A大队基地里四处可见它的身影,有几次袁朗竟与它在炊事班的后院不期而遇,这个发现不得不让他对馒头另眼相看。就这样一人一狗达成了一种共识,袁朗拿东西时就由馒头放哨,而馒头吃巡逻犬威利食盒里的饭菜时,袁朗就在一旁看着,让身长1。4米的威利急得干瞪眼。
这种快乐的日子没能过多久,方梗�鍪潞螅��繁环饺褚�巳ィ��誓克退�环饺癖�掀�道肟狝大队,那一声声凄厉狗叫,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徘徊在袁朗的梦中。
袁朗是感谢方锐的,口琴是死物,馒头是活物,口琴你不想看可以不看,可是馒头却不行。方锐在那时把馒头带走,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帮了袁朗,让他可以将全部心思放在A大队,心无旁骛不受任何干扰。
馒头继承了其母黑珍珠刚猛的性格,又有一般狗儿所没有的“小心思”,在半大时就显现出了领袖气质,耍起小性儿来训导员也是拿它没办法,它可以让人爱得不行,也可以让人恨得牙痒。许是打小就爱爬楼梯的缘故,馒头跟方锐去了武警部队以后,就显现出与众狗不同的胆量,上竖梯的科目一次通过,并因此而名震全队,在防爆犬训练基地中声名鹊起。
袁朗与馒头再次相见,是在一年以后。
铁路说去陵园时,袁朗并没有想到会见到馒头。时隔一年,当初的小肉球早已经变成了壮小伙子,头盖骨坚牢,体型饱满,迎着晨光立坐在方锐脚边,毛须粗直威风凛凛。在看到袁朗的一刹那,馒头“噌”地一下跃起,如离弦的利箭直扑向目标。
“臭馒头起来”袁朗扽着馒头的后脖梗子佯怒道:“再不起来我可咬你了啊”
方锐知道拽着狗链也无济于事,索性松开了手,任由馒头去疯闹。
墓碑上的相片里,年轻军官眼含笑意,静静注视着一人一狗在夏风中尽情玩耍。
操场上渐渐传来说笑声,一群精力旺盛的老A们分成两队打篮球。
“砰。”飞出场外的篮球砸落在不远的地方,馒头立刻竖起耳朵,躬起身子蓄势待发。直到二队的贺涛跑过来把球捡走,它才又放松下来,把脑袋枕回到袁朗的臂弯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哎,我说臭馒头,你也忒会享福了。”袁朗把手臂往回撤了撤,馒头的脑袋马上又压了过来,“还来劲了,我掐死你。”袁朗伸手去掐馒头的脖子,馒头低呜了一声也不躲闪,甚至还主动把脖子往前伸了伸,袁朗见状只得讪讪地放开手,“真没劲。”
面对如此温顺可爱的馒头,很难想象它在执行任务时的彪悍凶猛。在残垣断壁中搜寻生命的痕迹,在战火纷飞中机敏地跟随队伍完成侦察,在危机四伏的暂居地果断地找出爆炸物,在高城以为失去它时欢叫着飞奔而至。
事后,高城曾对袁朗说:自打钢七连解散后,就再没当着别人面哭过,但在馒头叼起炸药跑向荒野,眼看炸药激起的飞沙走石,他是又惊又悲。当看到馒头从远处奔向自己的时候,高城说他哭了,当着众人的面哭了,而且哭得相当难看。
在这次事件之后,高城与馒头的感情更深了一步,以至任务完成归国后,高城对馒头万分不舍,甚至想从方锐那边把馒头调到师侦营去。只可惜,馒头在方锐眼中是个宝,纵是高城软磨硬泡,方锐也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