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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多少士兵的血呀!”
传武说:“副司令,大伙都说,老张家对你不赖。”
郭松龄说:“那是我为他老张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我不是他家豢养的狗,我是国家军人!东北军军人!”
传武受到感染说:“副司令,你说得对呀,我们应当是国家的军人,是东北军的军人,不是那家养的狗!”
俩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郭松龄说:“传武,你听没听过有人背后管我叫什么?”
传武笑而不答。郭松龄说:“对,郭鬼子。说我鬼——要是夸我呢,那是说我聪明过人;要是骂我呢,那是说我奸诈透顶。其实,他们都不了解我。了解我的,只有少帅。你刚才的话说对了一半儿,不是老张家对我好,是少帅对我不薄——知遇之恩哪!少帅信任我,把他的部队也交给我管了,这也证明他和我有共同的想法。他和他的老子不一样,老帅为一己之私,穷兵黩武,使东北民穷财尽,兵祸连年;少帅比他强多了,少帅心中有国家,有百姓,有故乡之情。要是少帅主掌东北,那一定是另一个样子。”
郭松龄面对大地,猎猎长风,扑面而来,他不觉悲怆,长吟道:“十年天地干戈老,四海苍生痛苦深。此中何处无人世,只恐难酬烈士心。”
朱传杰正和小康子点货,见张垛爷进来,忙招呼说:“爹,来了?”
张垛爷说:“传杰,晚上到我那儿去。”
小康子对传杰说:“怪了,垛爷叫你大号了!”
传杰说:“爹,有事儿啊?”
张垛爷说:“咋的?没事儿就不兴去看看我?”
传杰说:“好,我带点儿酒菜去。”
张垛爷说:“不用,我给你备下了。”
小康子说:“垛爷,我也去。”
张垛爷说:“我和传杰有话说,你算老几?”
小康子伸伸舌头。张垛爷向外走去,传杰说:“爹,我这就跟你去呗。”
张垛爷说:“我到街里去买身衣裳,一会儿你再去。”
小康子低声说:“这老爷子,今儿个有点儿怪呀”
炕上摆着饭桌,桌上菜已摆上,酒已烫好。
张垛爷盘腿坐在桌边,两眼盯着酒菜,一动不动。
传杰拎着酒菜推门进来,说:“爹,真准备好了?”
张垛爷说:“上炕吧。”
朱传杰盘腿上炕,看着桌上的酒菜,胃口大开说:“啊,爹还真有这两下子,挺香啊!我给你带来的酒菜,只好明天吃了。”
张垛爷说:“好,那你明天就再来一趟。来,吃吧。”
传杰说:“我得先敬你一杯啊!哎,爹,你买衣裳了吗?”
张垛爷说:“买了。”
传杰说:“咋不穿上啊?穿上呗,让我看看。”
张垛爷说:“还没到时候呢。来,咱爷俩儿先干一个。”
二人喝了酒,传杰又把酒满上说:“爹,有啥话你就说吧。”
张垛爷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干爹的大号不?”
传杰摇摇头。
张垛爷说:“唉,看你干爹这辈子混的,连个名都没留下。”
传杰说:“真的,爹,你叫啥呀?”
张垛爷说:“我叫张得本。得本儿,我这辈子,也真应了这个名了,不赔不挣,也就得个本儿吧。”
朱传杰说:“咋能这么解呢?干爹,得了本儿,那不就是又攒了个本儿嘛。”
张垛爷说:“我可不这么想。我走了大半辈子垛,能留下本儿——我这个人,就是祖坟冒青烟了。我记不住我娘,我两岁上娘就死了,爹我也就记个大荒儿,是个闷哧汉子,土里刨食儿的庄稼人。他把我带到关东山不久,在脚行扛大个儿累得吐血死了。我不是个好人,不都叫我张咕咚吗?我是咕咚,不咕咚我这本儿就没啦。我偷过,骗过,耍过奸,使过坏,都是为活命,也就是为了本儿!我不攒,也不留,有了就花,没了再想法儿去挣,我不贪,够本儿就行。到如今,我也就是个本儿。”
传杰说:“你还有我这干儿子呢。”
张垛爷说:“所以呀,认识你,这辈子我也算收了租子——得利了!”
朱传杰说:“爹,你把我这利再放出去,利滚利!往后啊,你别跟马帮了——你别不乐意听,你年岁毕竟大了,垛道上的事儿我也摸得八九不离十了,你就享清福吧。我给你盖个房子。”
张垛爷说:“那我还叫张得本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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