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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老佛爷东归回到京城,义和团四散没了前程。
可怜他,大英雄,隐名埋姓闯了关东
朱开山听着大鼓勾起了满腔的悲壮,不觉已是两腮满泪。
冷不丁的,一队清兵进了酒馆。唱大鼓的噤了声,收拾起大鼓溜了。
朱开山慌忙把头埋下去。
清兵巡查一圈,带队的问老板娘大黑丫头说:“有没有闲杂人等?”
大黑丫头说:“没有,这些人都是来淘金的,老人儿都认识,新来的都在金柜填册报名了。”
带队的说:“有可疑人等要报官,不许隐瞒!”
大黑丫头说:“一定,一定!”
清兵队走了。大黑丫头凑过来与朱开山搭讪说:“这位大兄弟,才来的?”
朱开山说:“嗯。”
大黑丫头说:“贵姓大名?”
朱开山说:“免贵姓朱,朱老三。”
大黑丫头探询说:“和戏文里唱的朱开山是本家吧?”
朱开山说:“不敢当,草民一个。”
大黑丫头说:“老家哪旮旯的?”
朱开山说:“元宝镇。”
大黑丫头说:“听口音祖籍是山东的吧?”
朱开山一笑说:“哦?听出来了?唉,我打小跟老爹闯关东,早是没家的人了。”
大黑丫头说:“大兄弟好酒量,姊妹陪你喝两盅,账算我的。”一摆手,老果子又送来酒菜。
朱开山说:“不好意思,让老板破费了。”
大黑丫头说:“有啥呀!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爷们儿交往。”
朱开山说:“我有啥呀?一个穷淘金的,不值得交往。”
大黑丫头说:“你和别人不一样。”
朱开山警觉地说:“哦?哪儿不一样?你说说。”
大黑丫头说:“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反正不一样。来,喝酒,一口闷了!”
两人推杯换盏饮得痛快。朱开山酒劲上头,连呼“痛快”。
他的脸红红的,更衬显出浓眉大眼的俊爽劲儿来,大黑丫头不觉有点儿心迷。
朱开山却问:“老板娘,打听个人,有个叫贺老四的认得吗?”
大黑丫头一惊:“贺老四?他是你啥人?”
朱开山说:“不是我啥人,有个朋友认识他,托我打听他的消息。”
大黑丫头小声地说:“这人没了。”
朱开山问:“没了?为啥?”
大黑丫头说:“说法可不少。有人说是为了跟人家争一个女人被人捅死了,也有人说他的金坑被人霸占了,这个贺老四仗着有一身好武艺,领着一伙弟兄和人家逗棒,败了,两边都死了不少人。”
大黑丫头望着朱开山又说,“有种说法更神,说官府占了贺老四的金坑,让贺老四交出五道沟的金脉图来,贺老四坚决不交,便被人砍了。贺老四临死说,要对得起和他一起合伙开金场的兄弟。金脉图他咽到肚子里去了”
朱开山转过头默默地望着窗外。
大黑丫头说:“官府早就把网给架好了,就等着贺老四那个合伙人钻进来,从他嘴里抠出五道沟的金脉图来,他来了也活不了,听说贺老四把这儿的金脉图都告诉他了,这儿的沙金只有他俩知道。”
朱开山说:“那死就白死了?”
大黑丫头说:“这儿的规矩你真的不懂啊?当然是白死了!民不举官不究,就是报了官,衙门也不打这种官司。”
朱开山说:“哦!那后事谁给料理的?”
大黑丫头说:“都是金把头料理。大兄弟,不说那些死鬼,没意思。再来一壶?”
朱开山的舌头硬了,说:“不能再喝了,回去,回去睡觉。”
大黑丫头说:“大兄弟,搁我这儿睡吧,炕上宽绰哪。”
朱开山说:“不行,喝了你酒还占你的便宜,那还是人吗?”绊绊磕磕地出了酒馆。
大黑丫头过来搀扶,说:“你这个人,咱俩不都得便宜吗?走就走,我送送你。”
朱开山推拒说:“不用”
朱开山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望着大黑丫头说:“你是今年才在这里开酒馆的?”
大黑丫头一愣说:“这么说你去年在这儿淘过金?”
朱开山自知失言,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
金场附近有一片乱葬岗子,埋葬着为了金子死去的人们,一眼望去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