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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肃了肃:“臣妾告退。”
皇后一带头,贵妃、淑妃等人纷纷效仿,逃也似的溜出了关雎宫。
“姑姑!”庄妃心有余悸的回首看了眼黑沉沉的关雎宫,“皇上真是被那贱人迷了心窍了!”
皇后不答,左右谨慎的看了下,悄悄拉着侄女儿上了翔凤楼:“暂时先别去招惹皇上。”也不知是风吹得人身子冷,还是心里怕得紧,她打了寒噤,小声颤道,“我怕盛怒之下,他会拉人给宸妃殉葬!”
粗重的抽气声:“殉葬?!不不太可能吧?”
“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只要涉及宸妃,皇上就会完全失去理智”
“姑姑”庄妃害怕的偎依住皇后,“那咱们该怎么办?皇上他失去理智的话,当真会杀了咱们”
“没关系咱们还有福临,咱们还有九阿哥”
“啊,姑姑,你瞧,那楼底下墙外头竖着的是什么东西?”
“是是个人吧?”
天色渐渐转亮,凄冷的树下,孤独萧瑟的站了个人,一动不动的仰头望着关雎宫的屋檐,像是入定的圣僧,又像是千年石化的雕塑。
“咦?”庄妃眼尖,终于认了出来,“是他睿亲王!”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从关雎宫内传了出来。
皇后和庄妃二人俱是一震,面色惨白的互望了一眼。
“皇上他”
“疯了”
崇德六年九月十八凌晨,东大福晋关雎宫宸妃薨逝,大清皇帝伤心欲绝,痛哭不止,完全失去了一个帝王该有的仪态风范。
众臣唯恐皇太极身体受损,屡屡劝导。
“皇上以万乘之尊,为中外之所仰赖,臣民之所归依。如今皇上过分悲痛,大小臣工不能自安。切思:夫妇人伦之大道,皇上眷爱情困难已。但以臣等愚见,皇上于情宣哀,于理未免太过,况天佑皇上底定天下,抚育兆民,皇上一身关系重大。今天威所临,功成大捷,松山、杏山、锦州克取在指颐间。此正我国兴隆重,明国败坏之时,皇上直体天意,自保圣躬,可为率不可自爱?皇上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宜以理抑情”都察院参政祖可法、张存仁一番话让歇斯底里哭至哑声的皇太极终于收了哭声。
正当众人暗暗松了口气时,皇太极忽然带着悲凉的哭腔大笑起来,形同疯癫。
“江山美人江山美人”他喃喃自语,坐在宸妃梓棺前,手抚冰冷的棺面,泪水汹涌而出。
往事历历在目,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深刻的印在脑海里,如何轻易抹杀得去?
“皇太极,江山和美人,对你而言孰轻孰重?”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他笑着流泪,慢慢的笑声凄恻的变成哭声。
当年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没法给出一个答案,只得说了声抱歉。而如今生死关头,他毅然弃下松锦所取得一切战果,当时在他心里,压根就没再想过半点江山社稷之事。
唯有她!
他生命的意义,从头到尾,其实都只是为了她!
“悠然悠然啊”抚棺失声痛哭。
大臣们面面相觑,眼见得堂堂大清皇帝,在战场上骁勇无敌,在朝堂上力挽狂澜,如今却成了个为儿女情长发昏发傻的昏君!
从踏进关雎宫那一刻起,皇太极的魂魄仿佛也被宸妃带走了,他只是守着梓棺,精神恍惚的不吃不喝,到得最后竟是言语无绪。据那些伺候的奴才回报,皇上一会儿喊着“东哥”,一会儿喊着“步悠然”,一会儿又喊着“哈日珠拉”,颠颠倒倒,双目发直,语无伦次。
二十三日,皇太极突然昏厥,药石不进,诸王大臣吓得没法可想,只得在神佛前叩拜祈祷。许久后,他才苏醒过来。
崇德六年九月廿九,宸妃初祭之日。
皇太极亲率后妃、文武百官,以及内眷命妇前往。
“朕自遇尔,厚加眷爱,正欲同享富贵,不意天夺之速,中道仳离。朕念生前眷爱,虽殁不忘。追思感叹,是以备陈祭物,以表衷悃。仍命喇嘛僧道讽诵经文,愿尔早生福地”
祭文幽幽的飘荡在坟茔四周,透着飘渺的凄凉。
从此,天人永隔。
此生,又只剩他一人
崇德六年十月廿七,皇太极追封关雎宫宸妃为元妃,谥号“敏惠恭和”。
姑且不说这谥号竟破大清先例字数最多,且一个“元妃”便在朝政之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皇上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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