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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陶罐瓦瓮,连腌菜坛子都翻找出来。
兰英见了自是知晓其意,心中涌了无限暖意,放了手上正切着的菜,走过去扶了郗徽肩头:“阿徽放心,姐姐有粮吃。”
兰英斜斜倚在门口,望了出村的方向,只觉满目苍无,头顶上日头明晃晃的照射着大地,给了那无限光明,可兰英却觉眼前一片昏黑。阿徽走了也一个月了,不知行至何处,可还平安?眼前又想起那终日涂了泥灰的小脸,那日在溪边洗尽尘埃,那女孩儿静静坐在那溪边岩石上,笑意盈盈,宛若那天上小小仙子误入凡尘。还有那日自己水中挣扎,正待放弃,是一双小手托了自己给自己依靠,还有,还有兰英的泪早已滑落,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二人在这小村里得以安身,虽无荣华富贵可享,却也能安安稳稳一世平安,哪里料得到天意弄人。“阿徽!”兰英轻轻唤着。
一只大碗伸在了兰英面前。
“你吃。”
兰英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经壮实有力的手臂如今已然干瘦,脸色菜黄暗淡,嘴唇亦是干裂出了道道细纹。
“吃。”男人又把碗朝兰英举了举。
那碗中只是半碗黑乎乎的树皮汤汁。
“这一碗吃了,家中再无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吧。”兰英静静说着,心中一片悲凉。
斧子闭了眼,那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兰英,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是我笨,早知道让你和阿徽一起出去逃荒,也好过困在这里活活,活活”斧子再也说不下去,放了碗,蓦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老天,我愿意去死,只求求你放了我的妻子孩子!老天爷啊!”
兰英抬头看了看天,却被那夺目的阳光刺了眼睛。
兰英闭了眼,阿徽,好在你出去了,阿徽,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好好活着。
还记得那女孩儿抓了自己的手,那么用力,那女孩儿说:“姐姐,如有来生,我们再做姐妹!”姐姐也是,如有来生,愿再与你做姐妹,但此生,阿徽,好好活,要幸福,把姐姐那份一起活上。
耳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兰英讽刺一笑,饿昏了么,出现幻觉了么,原来这活活饿死的滋味竟是这般折磨人呐!
那马蹄声忽地停了,有人却是在问:“这里是卫兰英家么?”
兰英愣了愣,睁开眼来。
面前是一黑衣男子,作了短打扮,一身尘土,似是赶了极远的路,那男子见兰英睁开眼,上前一步,拱了双手:“请问,这里是卫兰英家里吗?”
斧子此时见了已是站起身来,一脸惊愕的盯着来人。
兰英点了点头:“我便是卫兰英。”
来人闻言脸色一松,露了笑容:“那夫人可认得郗徽姑娘?”
兰英疑惑的看着来人,却不答话,心里极是惊疑。
来人见兰英打量着自己,露了怀疑神色,忙回身从马上抱下一大袋物什放在兰英面前:“小人是郗徽姑娘派来寻找夫人的,此时荒灾严重,郗徽姑娘让小人带来一些粮食,万幸找着了夫人。”那人顿了顿又说:“夫人放心,现下郗徽姑娘正在江州府,江州府已有朝庭派来官员施行赈灾事宜,请夫人等待一些时日,这灾荒定可安然度过。”
斧子急忙把那袋物什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尽是粮食米面。斧子抬头看着来人,手却已是颤抖起来:“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是阿徽让你带来的?”
来人点点头:“千真万确。”
斧子跳了起来,一把抱了兰英:“我们有救了,我们的孩儿有救了!”
此后每过一月便有人送来米粮,兰英再要问得更多,来人却是不答,只言到时郗徽姑娘自会回来。
郗徽听得兰英如此一说,才知当时范云淡淡一句:“派人安置”却是做得如此妥帖,连兰英生产,亦是早早让人请了稳婆在家中守候。
当夜郗徽范云宿在兰英家中,范云睡了郗徽之前的房间,斧子去了另外一间客房,兰英和郗徽二人不舍分开自是在一处安置。
郗徽当夜亦是将自己的际遇与兰英一一说了,省却了自己途中的艰辛危险,说的只是范云的活命之恩,及之后在江州城中的见闻琐事,饶是如此,兰英听了郗徽跳入江中逃生亦是抓了郗徽的手紧了又紧,更是万般庆幸,那段深山经历让郗徽学会了游水。二人手足相抵“叽叽咕咕”各叙别情,之后相视一笑:“我们竟又活过来了。”均是心下思潮翻滚,久久无法言语。
半晌,兰英忽地坐起,认真看了郗徽神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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