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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张地图也是赖杏枝从兄长处窃得的。兄长并不知此事,不知为何将她杀害?”不禁语音酸涩。
“杏枝是被误杀的。——那日歹徒要追杀的正是你兰莉哩,也是巧合,天意如此——本官对兰莉小姐不计安危,暗中相助,感铭十分。”
“狄老爷过誉了。陶相公见义勇为,挺身救我,乃是男子本色。试院那夜,不是他两个奋力搭救,险些又被歹人害了。——奴家只巴望兄长悬崖勒马,不要自投深渊。兄长却视奴家为仇寇,追杀不放。”说罢,不觉泫然出涕。
“本官亦不明白,你一个盲女子,如何行动自如,又善于躲闪。”
“奴家虽是双目失明,但手足耳鼻十分灵捷。这祖宗府第内一砖一瓦、一木一钉都数得过来。其次便是试院,南海神庙了,时常去那里捕蛐蛐,门户嘹户。”
狄公叹息良久。遂下楼阁命乔泰率众衙丁搜索梁府,拿获谋逆证据。又命一缉捕道,曼瑟已逃,恐尚未出海。严令市舶司及关卒巡兵仔细追捕,不许一条番船扬帆启航。
半日不见搜出一件信札纸笺来,乃信梁溥果真精明,不留隐患。只捉到几个喽罗爪牙。遂命轿马牙仗回都督府。
温侃早一肚疑云等着狄公回府来,狄公笑嘻嘻把着温侃衣袖,一同进去西厅书房坐下细说。
“梁溥先生府上出什么事了?”
“一帮水贼进了梁府大肆抢掠,梁溥先生当即吓死。本官闻报即率亲随衙卒前去剿捕。水贼顿作鸟兽散,只保全了财产,而梁溥先生已不救”
温侃叹了一口气又问:“那帮水贼是何等人物?”
“听说是水上人与番客暴徒乌合之众。温都督日后治岭南,须缓和这两种人的怨怼情绪。不可歧视虐害,也应妥善防范。宣课圣教王化,奖劝商市渔捕,化积怨为怀德,共图长久治安。”
“那钦犯人头,露布又是如何一回事?”
“柳大人已在广州遇害。本官已缉获凶手,押赴长安。这事朝廷自有处置,你我就不必深究了。外界再有人问及,一概不答。”
温侃不好再问,又怕柳道远之死与自己广州治绩有玷,不由双眉紧锁。
狄公笑道:“柳大人之死与温都督一无干连。朝廷问起此地政声化绩,本官自有回话。温都督毋需深虑。”
温侃感激道:“仰仗狄大人遮护。”
狄公道:“还有一件小事,倒想与温都督证实,本官听说温都督早年与广州一波斯女子有过一段恋情,后来不欢而散了。”
温侃顿时汗流,心中震栗。
“狄大人既已问及,我也不敢隐瞒。这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初到广州,还是都督府司马。与一波斯商人投契,时常过往,竟与他的女儿有了恋情。一时两个缱绻难分,百般恩爱。当时朝廷严禁地方官员与番女通婚,为之,我也动过与那番女一同逃去波斯的念头。
“一日她来找我,说她不能再来见我了。我追问缘故,她支支吾吾,似有难言苦衷。我当时蠢愚至极,竟以为她要与我决绝。再没细想,便也死心。——后来我成了当时岭南道黜陟大使的女婿。婚后一个月那波斯女子送来一信,竟是绝命书。信中说及她当时因是怀孕而不敢再来见我。如今恩断义绝;她已溺死那一对孪生女,自己也含恨自尽了。
“当时我痛苦异常,几不欲生。——狄大人,这应是运命的戏弄,我万万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结局。岂止是不欢而散,简直是太惨酷残忍了。十几年来每念及此,辄愧疚交攻,坐立不安。只恨当时年岁太轻,行事糊涂,铸成大错,悔之无及。——如今创口仍在流血。狄大人今日问及,我除了惶惭深责,无地自容外,能再说什么呢?”
狄公见温侃真情迸发,已露悲声。忙劝道:“本官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无意责备。不过我还听说你那一对孪生女当时并没淹溺死,而是送与一个姓方的商贾。她母亲只是含恨激刺你而已。”
“什么?那对孪生女还活着?姓方的商人在哪里?”温侃似觉醍醐灌顶。
“姓方的商贾破产后又将她们卖与一富翁。那富翁是半个波斯人,为人忠直仗义,由他一手抚养成人。如今已出落得楚楚动人,仿佛两朵奇花。”
“狄大人这话当真?她们现在何处?那富翁又叫什么?”温侃惊喜交集。
“富翁便是倪天济,你的孪生女,一名叫汀耶,一个叫丹纳。声音举止,无一件不是你的气派。如今都十七岁了,正是倪府里一对夜明珠啊!”
温侃流泪道:“真有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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