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页)
,闲聊间倒了一肚子苦水。
朱俊东说,这群甘肃“乞丐帮”特别不讲卫生,在家里解小便,有时小便从楼缝里流下来,滴到他的床上。另外,他们做饭烧得是木柴,不仅把自己屋内的墙壁熏黑了,而且一到中午、晚上做饭时间,整栋楼里都乌烟瘴气的。烟雾倒是小事,最危险的是,他们的房间里堆着许多木材,万一哪家不小心失火,会引燃整栋楼的。这个位置又窄,消防车开不进来,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朱俊东说,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要不是这地方离做生意的位置近,他早就搬走了。
我问这群“甘肃帮”在这里住多久了?朱俊东说,有的是才来的,有的在这儿讨了好几年。他5年前住在这儿时,这儿就已经有了甘肃的乞丐。他们成群结队,一拨拨走了,又一拨拨地来。现在,乞讨成了他们致富的门路,他们中的许多人逢年过节回家时,都是买了大彩电、影碟机带回去的。回家前几天,还会买一些好看的衣裳,打扮得清清爽爽的。朱俊东还说:“他们有些人买了手机,平时就用手机与家里通话联系。”
“乞丐用手机?”我不免有些惊讶。
朱俊东说:“手机又不贵,他们完全买得起,也用得起!你以为他们真的可怜,他们比我们做生意的赚钱还多。白天,女的带着小孩出门乞讨,男的就在家做饭、喝酒,有时把地毯一铺,围在一起打麻将、玩‘拖拉机’,不‘带彩’(指赌钱)的还不玩呢!”据他讲,他们打牌时大吵大叫,喝酒时更是闹得厉害,经常发酒疯,打架、骂人。邻居们是怨声载道。
我问朱俊东,这个“甘肃帮”是不是有60多人?朱俊东“哈哈”一笑,说:“光这栋楼就住了60多人,整个贺家墩像这样租给乞丐住的楼还有好多家呢。据我估计,住在这里的乞丐和流浪汉有200多人!”
为了证实朱俊东的猜测,接下来的两天,我在贺家墩一带寻访。在“甘肃帮”所住楼房的附近,靠武汉博物馆一边,我发现一些楼房大都和这栋“甘肃帮”楼房相似,住的几乎全部都是外来的流浪汉和乞丐。另一栋楼房的房东提供的数据,也基本上和朱俊东所说的情况相吻合。
为了证实这群数量众多的甘肃乞丐帮是否来自他们所说的岷县,12月14日,我打了一连串的长途电话,分别打给甘肃省岷县小寨乡、中寨乡及其他镇的多个村委会。电话里的村干部说,岷县好多年都没有下过冰雹了,因“庄稼遭冰雹袭击”而出外乞讨的情况几乎是不存在的,倒是由于农村干旱,有的地方可能收成不太好,所以当地农村人才会一家老小、成群结队地到城里去乞讨。另外,村干部还谈到,岷县部分农村乞讨的历史悠久,10多年前就有人在外靠乞讨捞“收入”了,大都是到南方的一些大城市。许多乞讨者甚至成了当地的富裕户,靠在城市讨的钱置备了家里的电器,有的做起了小生意,还有人盖了楼房。也正是这些人的“榜样”力量,促使了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往外跑。至于出外乞讨者的数目,据有的村干部估计,整个岷县至少有1000多人。
后记:与社会学专家对话“都市乞丐部落”睛
21阳光:周教授您好!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2002年底,本书两位作者乔扮成乞丐进入都市乞丐部落,探寻他们的真实生存状态。探访的地域,选取的是武汉这个城市。纵观全国各地的乞丐现象,您认为武汉一地是否具有广泛性的代表意义?就中国内地范围而言,不同城市不同地方的乞丐现象,是否存在着地域上的较大差异?
周:就全国范围而言,城市乞丐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每个城市的乞丐虽然各具特点,但在行乞原因、乞讨方式、生活状态等方面都大同小异。武汉作为中国中部的大城市、九省通衢,应该说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解剖武汉一地的乞丐部落,对了解全国都市里普遍存在的乞丐现象具有一定的标本意义。
但中国太大了,不同区域、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城市,乞丐在数量、来源等方面还是存在着差异。在中国,乞丐最集中、最具代表性的城市还应是北京和上海。作为中国北方和东部的两个经济最为发达的特大城市,在乞丐规模、乞丐来源的广泛性、乞讨手段的先进程度上,都是国内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
零点公司曾对京沪两地的乞丐做过一次调查,结果显示,共有来自22个省、市、自治区的乞丐汇聚在京、沪两地。其中以安徽人最多(26�93%),占到1/4强,其次为河南(21�08%)、山东(11�94%)、河北(4�45%)、四川(3�75%);其他省份像湖南、湖北、江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