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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尔斯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伸了伸腿,而伊凡则忙着张罗好他们的“野餐”,打开了第一瓶酒。他一下子就倒空了三分之一的酒瓶,把两个浴室里的大漱口杯斟满,递了一杯给他瘸腿的堂弟。
“那天我看见老伯沙瑞把你带走。”伊凡朝着迈尔斯受伤的腿点点头,然后爽快地喝了一大口酒。爷爷,迈尔斯想,您要是看见这么独特的好酒被如此糟蹋会不会大发雷霆呢?他自己只是更为恭敬地抿了一小口,用这种方式为老人的灵魂祭奠,虽然爷爷曾刻薄地说迈尔斯离了标签就区分不出上等好酒和上个星朔二的洗澡水之间的别。“真可惜。”伊万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不过你真是个幸运儿。”
“哦?”迈尔斯嘀咕着,拿起个烤面包咬了一口。
“当然。训练明天开始,你知道——“
“我听说了。”
“我最迟要在今天午夜前就去宿舍报到。我本打算在我最后一个自由之夜尽情狂欢,结果却被拖到了这里。你知道,都是因为我妈。老天!明天我们要向皇帝做预备宣誓了。但愿这以后她能像对待男人一样地对待我!”他停下来,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个小三明治,“想想我多可怜,明天清晨要在雨里长跑,而你却可以惬意地躺在被窝里”
“三年里只有两次休假。”伊凡边吃边说,“我就像个坐牢的囚犯。他们叫这为服役。我看更像是做苦役。”就着一大口酒,伊凡咽下块肉饼,“但你的时间都是你白己的,你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时随地。”迈尔斯温和地赞同道。不论是皇帝还是其他人,都不会要求他服役。他没法卖掉他的时间,也没法把它赠送给谁”
伊凡终于闭上了嘴,专心致志地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他担心地问:“你父亲不会来这儿吧?”
迈尔斯抬起下巴。“怎么,你不会是怕他吧?”
伊凡哼了一声。“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他是个能把整个司令部当作布丁来搓圆捏扁的人啊。我不过是个皇帝手下没受过训练的新兵。难道你不怕他吗?”
迈尔斯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并不是不怕。但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原因。”
伊凡怀疑地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
“实际上,”迈尔斯回想起先前在书房的一幕,他补充说,“如果你今晚想躲开他,这里可能并不是个好地方。”
“哦?”伊凡晃着酒杯,“我总觉得他不喜欢我。”他愁眉苦脸地又说了一句。
“噢,他并不在意你。”迈尔斯不无同情地说,“除非你整个人完全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虽然我是在十四岁时才发现,伊凡并不是你的中间名①。”迈尔斯打住了。白痴伊凡明天就要开始伴随他一生时间的帝国军队军旅生涯了。“幸运儿”迈尔斯却根本用不着去。他又灌了一大口酒,希望酒能带来睡意。他们消灭了烤面包,伊凡倒空了第一只酒瓶,又打开了第二瓶酒。
①迈尔斯实际上是在嘲讽伊凡,因为大家都叫他“白痴伊凡”,听起来“白痴”才是他的第一个名字。
突然,门口响起两声威严的敲门声。伊凡一下跳了起来。“噢,天啊,不会是他吧?”
“我可没想要藏到床下!”伊凡转身说,“只是去浴室避避风头。”
“别担心。有这么多火力掩护,我担保你能完全不受注意地撤退。”随后迈尔斯提高嗓门喊道,“请进!”
确实是弗·科西根伯爵,他冷冷的灰色眼睛像是阴云下的冰川。伯爵盯着儿子开门见山地说:“迈尔斯,你做了什么惹那姑娘哭——”此时他正好瞥见伊凡像个吃撑的人以立正的姿势站在那儿,他冰冷的质问随即变成了一声比较正常点的咆哮,“哦,该死!我还以为你会在某个角落里喝得烂醉,暗暗祈祷自己今晚不会被绊倒。”
伊凡慌慌张张地敬个礼说:“长官。啊,不,阿罗舅舅。呣,我母亲和你谈过了吗,长官?”
“是的。”弗·科西根伯爵叹口气。伊凡的脸“唰”一下变白了。迈尔斯意识到,伊凡并没有察觉父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迈尔斯郁郁寡欢地用一根手指在空酒瓶的瓶口上打转。“先生,伊凡只是来对我受伤表示慰问。”伊凡点点头加以肯定。
“我明白了。”弗·科西根伯爵冷淡地说——迈尔斯觉得他真是明白了。他的语气、表情中的冷淡更多了。弗·科西根伯爵又叹了口气,用一种文质彬彬的口吻温和地数落伊凡:“在军队和政界干了五十年,当我是什么?具有超能力的巫婆?总是用俄罗斯神话里那专吃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