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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古代丧服上的麻带子。华生工作室注)
二衙卒仍在走道中值番,保护现场,见了县令,忙禀报无人走近书斋大门一步。
狄公启开封条。推门进屋。刚欲迈步,只觉一股恶臭冲鼻而来,忙以袖掩面,急退数步,说道:“屋内似有腐烂之物,陶甘,你速去灵堂向做佛事的僧人讨几柱香来。”
陶甘领命而去,少顷返回,手中檀香烟雾浓烈,气味刺鼻。狄公一人持香入内,须臾复出,手举悬画铁钉一枚,一头刺了一只半腐的黑鼠,将铁钉交于陶甘,说道:“命衙卒将此死鼠用木匣装了,休要丢扔。”
狄公将檀香搁于书案笔架之上,以熏去室内臭气。
陶甘返回,三人一同进入书房。狄公手指地上一纸盒道:“此盒原在丁将军衣袖之中,内装九枚蜜枣,上次离去时,我将它放在书案上端砚近旁,黑鼠闻到甜味就爬上书案享用,瞧,死鼠留于书案之上的足迹仍清晰可见。”
狄公俯身,仔细拣起地上那纸盒,放在桌上,只见一角咬了一个窟窿,揭开盖子一看,九枚蜜枣剩下八枚。
狄公道:“此乃又一杀人凶器,原来这些蜜枣均染有剧毒。”遂命陶甘:“你于地上好生将那枚染毒蜜枣寻来,休要用手碰它。”
陶甘跪地仔细寻找,终在一书架下将那尚剩一半的果脯寻了出来。
狄公于衣缝中取出牙签,将蜜枣签了,置入盒内,重新盖上,命洪参军道:“将此盒用油纸包了,带回县衙留待查验。”
狄公四下观瞧一遍,摇头道:“看来别无可疑之处,我们还是回县衙再作道理。陶甘,你将房门重新封上,二衙卒仍须在门外值守,不得有误!”
三人离了宅自回县衙,一路无话。
回到内衙书斋,侍役献茶毕,狄公开言道:“洪参军,你去差一名衙隶将仵作唤来见我!”
洪参军去后,狄公对陶甘道:“此命案越发奇了,我们尚不知凶手如何施用那小匕首杀人,却又发现了他备用的凶器。再者,被告吴峰有一诡秘女友,无独有偶,原告丁禕也有一秘密情人!”
陶甘道:“老爷,此二女会不会实为一人?丁、吴若是情敌,二人争风吃醋,丁禕先下手为强告了吴峰,也就不足为怪!”
狄公道:“此言倒甚有些见地。不过,若如此吴峰如何不杀丁禕本人,却要坏他父亲性命?”
陶甘道:“我亦为此犯难,还有,我更不明白凶犯如何让丁虎国接受了染毒果脯。我思想来,此物一定为凶犯亲手所赠。走廊中桌上堆满寿礼,凶手不会将礼物放在那里,若是这样,他又如何肯定丁虎国偏将那纸盒拣去?”
洪参军插进话来:“凶手既杀了丁虎国,却为何不将纸盒从其袖中取走。反而将此罪证留于作案现场?”
陶甘连连点头,叹道:“前也见得些大小疑案,却不似今日之事如此犬牙交错,扑朔迷离。除丁虎国命案外,那风景画之谜尚一衷莫是,钱牟的那名神出鬼没的奸党也仍逍遥法,说不定又在呼朋引类,继续作恶。老爷,此人到底是谁至今仍无一丝消息?”
狄公苦笑道:“却是没有。昨日乔泰说他已将钱宅门丁人等一盘诘,却谁也不知他相貌特征,更不知他姓张姓李。他总是深夜才来,长长的大氅遮了身体,一条围巾档了口鼻,大氅的帽沿又盖了脑门。他从不讲一字,就是双手也总是笼于袖中,不肯显露出来。”
三人又喝一盅茶,隶役报称我做已经唤到。
狄公将仵作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上次你给丁虎国验伤之时,声言但凡内服之毒大都可查验出来。今有蜜枣一盒,共九枚,一鼠食了其中半枚,当即中毒而亡。你现在就当众查验这盒果脯,看其内含何毒。必要时,亦可剖验死鼠本身。”
狄公将纸盒交于仵作。
仵作将随身所携小包打开,取出一皮夹,里面各式手钳、探针,小刀等器械一应俱全。仵作右手拣了一把薄刃利刀,左手去袖中取了四方白纸一迭,置于书案一角,又从皮夹中取出小手钳一把,挟起死鼠咬过的那半枚蜜枣,置于白纸之上,再用利刃细心切下薄纸状果肉一片。
狄公和二亲随干办将仵作的一举一动都仔细看在眼中。
仵作使用刀刃将薄片于纸上摊平,又取了崭新狼毫一管,于沸水中蘸了,将水滴于薄片之上。浸泡一会后,仵作从怀中拿出雪白亮纸一方,盖了薄片,又以手掌紧压其上。随后燃蜡一支,拿起亮纸于火上烤干,拿到窗前仔细观瞧,又用食指在纸上轻抹细摸一阵,转身将白纸交于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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