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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从未蓄意害人性命。”
狄公喝道:“撒谎!播县令在此惨遭杀害,这凶身不是钱牟又是何人?”
“老爷的明鉴,对此命案,钱牟与小人一样惊讶不已!”
狄公满腹狐疑,目光直刺堂下案犯。
刘万方忙说下去:“潘大人容不得钱牟在此逞凶作恶,下定决心欲将他除掉,对此我们早有所闻。但潘县令初来乍到,又仅有两名衙员随身,在钱牟看来,他这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故并不将他看在眼里,也就一连好几日静坐未动,意欲看一看潘县令到底如何动作。后来,一日早晨两名家丁飞报钱宅,称潘县令被人杀害,暴尸界河岸边。
“钱牟闻报火冒三丈。他明白,世人一定会众口一词说他坏了潘县令性命。人命关天,何况受害之人又是一位百里之侯!为了摆脱干系,钱牟心生一计,忙伪造了一份呈文上报刺史,称潘县令亲率衙丁、差役及城中百姓于界河边与犯境胡兵厮杀,不幸殉难。钱牟又指使家丁在呈文上签名画押,做了见证,求请上台对潘县令以国殇待之”
狄公惊堂木一拍,嗔道:“你这是一派胡言,欺骗本官,不打如何肯招!左右,皮鞭侍候!”
刘万方大叫冤屈。班头早于他脸上左右开弓,掌嘴以惩。随即众堂役一涌而上,将他掀翻在地,剥下衣袍,露出光背,皮鞭在空中噼啪作响。
一鞭一道血印,鞭鞭扎进皮肉之中。刘万方哭爹叫娘,却仍一口咬定他所供一切决无半字虚假。
打到十五鞭上,刘万方后背上已是鲜血淋漓。狄公抬手,示意暂停用刑。他明白,钱牟既倒,刘万方不会再去为他遮盖掩饰,况刘万方亦知他若谎供,别的案犯如实一招,他也就会暴露无遗,罪加一等。狄公所以让他尝尝皮鞭的滋味,是要将他打得晕头转向,令他不敢心存侥幸,从而将他所知全部供出。
班头给刘万方喝了一盅浓茶。
狄公又问:“若是你所供属实,钱牟为何不去缉查真犯元凶?”
刘万方背上疼痛难忍,苦着脸颤声答道:“老老爷,凶身是谁,钱牟早已知晓,无须再查。”
狄公闻言疾首蹙额,冷冷道:“你越说越离奇,越说越荒唐!你主子既知凶手是谁,却为何不将他拿了去州府报官?若如此,他不更可受信于有司上台?”
刘万方皱皱眉,摇头道:“老爷的垂问,恐只有钱牟本人方能回复。钱牟生性多疑,小事尚与我们商量,要事从不向我们吐露一字。这次老爷拿了他十几人,钱宅无人不知,已无密可保,事情又十万火急,才不得不破例与我们相商对策。就小人所知,倒是有一人深得钱牟宠信,但凡大事要事钱牟都要请教于他,但此人是谁,我们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钱率有勇有谋,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应付裕如,为何还要请人暗中助他?”
“钱牟确是智勇双全,但他毕竟在这蕞尔之地土生土长,见得几天世面?在兰坊制服几个懦弱县令尚能得手,如何应付上台刺史,又如何与朝廷周旋,他却并无章程。故每遇要事,那人便密访钱宅,面授机宜,钱牟这才行事机巧,应变自如,致使刺史大人对兰坊庶政几次欲加巡查,均被阻止。”
(蕞:读‘最’;小的。)
狄公身体靠前,问道:“这个神秘的狗头军师到底是何许人也?”
“老爷在上,容小人细禀。四年来,钱牟常在家中与他密会。夜阑人静之时,钱牟常命小人去宅邸耳门传令门丁,说他当夜有客来访,客人一到,立即引去书斋相见。此人一向身穿僧袍,头裹一条皂帻,步行而来。钱牟每次与他密室相商,非一两个时辰不散。谈罢,他仍象来时一样悄然离去。钱牟与他密谈多次,却从未向我们透出一丝消息。日久天长,我们也就明白,每次密商之后,钱牟总要来一次大的行动。小人思想来,一定是此人先杀了潘县令,然后才知照钱牟。潘县令遇害那夜,他到钱宅来了。他与钱牟吵得不可开交,我们在外面走廊中虽听不清吵些什么,但他们对吵却能听得分明。自那次密会之后,钱牟一连好几日怒气不消。”
狄公好生烦躁,说道:“我再问你,钱牟掳去铁匠方正独子长女之事,却又如何?”
刘万方答道:“老爷听禀,这两件事小人与小人的同寅却都能回个详细。方正之子确系被钱牟手下所掳。其时钱宅缺少粗使奴仆,钱牟便遣手下去市井抓人,先后共掳得年轻后生四名,其中三人因其父母出了赎金—一被遣返回家。然方正不交银子,却来钱宅与门丁吵闹,钱牟意欲给铁匠一点颜色瞧瞧,也就更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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