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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清不使熟练的本门武学、甚至皇玺掌,却使这十景武功,就文渊的角度看
来,真如舍盛馔而就疏粝了。
文渊施展「酒狂」曲意,脚步迂回,紧跟着连攻数剑,韩虚清一时手忙
脚乱,「曲院风荷」早被破了个干净。向扬虽不若文渊那样一眼看透韩虚清
武功本质,却能把七弦、十景两种武学摆在眼前,登时看出高下,韩虚清这
套新武功的弱点一一呈现。
他清楚知道:「十景缎并非武功秘籍,这我亲身体会过了。韩虚清看了
十景缎,看来志得意满、武功大进,看来还兼收壮阳之功,不过那也不
过是他的欲望一一展现,全是他心里自以为如此,身子便也当真起来。看来
他真正的收获,就是『自欺欺人』的本事翻上了拔尖儿的境界,前一刻这么
说,下一刻又不认了。同样看了十景缎,我彷佛没直接得到什么」
向扬猛击一掌,正被文渊攻得狼狈不堪的韩虚清招架不来,勉强出掌,
当场给「夔龙劲」震得飞了出去,撞得后头几个死士人仰马翻。韩虚清急忙
起身,强抑喉中鲜血,却见向扬、文渊步步进逼。
情势失利,韩虚清那虚浮的自信霎时动摇起来,满眼血丝几欲胀裂,狠
狠低嚎:「向扬文渊!你、你们」咆吼几声,竟有异于生人之感。
向扬喝道:「韩虚清,你斗不过我们的,停手认输罢!看在」他本想说
「看在师父份上」,却想起他长年阴谋,师父之死、师娘被囚都与他相关,
龙驭清死于其手,任剑清曾遭他偷袭,放眼师门长辈,居然没人能稍加开脱
其恶,当下说道:「看在你曾是本门长辈,也不见得非要杀你不可。」
韩虚清嘿嘿惨笑,双目暴睁道:「杀我?你们凭你们?」一指向扬
,厉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看了十景缎,就能悟出至妙武学,成就非
凡,你却没看出半点门道!」向扬微笑道:「难说,我看到的可比你要
来得多。」韩虚清猛吸一口气,道:「什么?」声音微微发颤,也不知是讶
异、愤怒、还是怀疑。
看着韩虚清恐怖的眼神,向扬实在忍不住要笑,或是有点庆幸意味。他
深深感谢华夫人那声叮嘱,没在十景缎中跟随任何一项「欲望」而行,终能
窥见自我。
那深不可测、深藏幽冥似的人形黑影,没受一点欲念包覆,向扬毫无遮
蔽地与之相对,终于发现这内心倒影的意义。正因为它不像韩虚清那样自我
蛊惑、催眠,向扬从这其中看到的,乃是全无隐瞒的自己,长短优劣,一览
无遗,再不受任何旁人褒贬、自夸或自卑的影响。
对赵婉雁的爱意、师弟师妹的同门之谊、尊师之敬意、对敌人的仇恨、
江湖同道的义气、修练武功的才能、曾经动摇的意志、一度失控的狂怒,以
及无数断续零碎的思绪一切都积存于此,即便是些他不敢相信属于自己
的邪念或成就,也都如明镜般摆在眼前,无法婉拒也无法逃避。
如果人是个瓶子、十景缎是一泓泉水,那么在向扬看来,韩虚清无非是
装了满满的污水,份量虽重,回头却要益发腐臭。至于他自己,却是拿这水
清洗瓶子,涤尘濯洉过后,虽则空空如也,却可一新气象地留待来日之满。
向扬神清气爽,微微运劲,掌力依旧沉猛,对付韩虚清绝对足够。一次
领悟「十景缎」的经验没能让他当下便变一个人,但向扬心满意足。他知道
这会是个影响深远的经历,总有一天,他会惊觉自己的成长,会是历时长久
的脱胎换骨。
无论如何,也比眼前这拚命雕琢自己、愈形枯槁的韩虚清要来得好。
韩虚清厉声狂啸,打破沉默,劈手夺过一名死士的佩剑,「三潭印月」
、「断桥残雪」、「双峰插云」连环使出,双目血红,打法直若疯狂。文渊
舞剑如展扇,剑光大片悠转,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口气把这乱剑全数接下
,向扬掌力猛发,不过三掌之间,已隔空震断韩虚清手中长剑。
连番受挫之下,韩虚清已然喘声粗重,发髻斜乱,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