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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停地刨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翻同一块地。
这可不行,万一被谁看见了,一定会寻思我怎么半天也不挪动位置。镇静,镇静,要像平常一样。
男人的身上一面流着冷汗,一面一个劲儿地翻地。
就两周时间,索性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对,进城找个便宜旅店躲起来算啦。
越想他越觉得心里乱。
可是,怎么跟别人解释呢?在这种时候,假如两周都找不着他,那不是摆明着告诉人家怎么回事了嘛。此外,旅店也是个问题。在这种时候,一个躲在屋里两周不出门的客人,明摆着是从天而降的“中奖者”;再说,无论如何下层旅店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自投罗网的“中奖者”,没准儿旅店老板会雇上几个流氓,先下手把他干掉。而且,在人生地不熟,连一个熟人都没有的城里,情况真是难以想象
镇定。
男人拼命调整着呼吸。
再好好想想,估计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他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做最坏的打算,即便叔叔和老婆得知自己中奖的消息,他需要戒备的不过是这两个人,况且他们也不可能向外人泄露这件事。的确,至少凭空朝他开黑枪的可能性不存在,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干掉他这个“中奖者”——如果不那样的话,他(她)是拿不到奖金的。
突然,男人忍不住想再次掏出揣在怀里的信看看,可是一想到可能会被谁看到,他还是竭力忍住了。
没错儿,此前他的确听说过一起阴谋败露的案子,当然,奖金也彻底没了。所以,只要提防着不让叔叔和老婆两人靠近他就好;再说,现在他和老婆是分房睡的,防备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老婆主动示好回到他床上,就说明这女人一定猜到了什么。
【文】想着想着,男人平静多了。
【人】不能再想了,再想,我就要得疑心病啦!况且,叔叔和老婆两人是否知道这件事还不好说,说不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呢。
【书】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怎的,他现在觉得眼前亮堂起来。
【屋】渐渐地,他的心情放松下来,手里干着的农活也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这么说,我是安全的。别看刚才那老头儿说这说那,鬼才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何况,在这穷乡僻壤,有谁动过“中奖”的念头。只要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眨眼,两周时间就会过去了。
到了黄昏时分,像往常一样,农忙的一天结束了。
男人“从容地”度过了这秋高气爽的一天。
他像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推着架子车朝家走去。
唉呀,真累。
快走近家时,远远地,他看到老婆正站在屋门口张望。
而且,周围似乎人声嘈杂。
“怎么啦?”
男人问道。老婆扬扬下巴,露出一脸阴险。
“你看那个!”
他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不远处,聚集着许多人,地上有一摊血。
男人的心里咯噔一下,他随即紧张地望着老婆。
“出什么事啦?”
“真吓人。在这种乡下,好像还有人中了尾号7的奖,结果被谁发现后捅死了,这才是开奖的第一天。”
“什么?!”
男人大吃一惊,呆呆地站着。
难道这么巧吗?在这种乡下,竟然出了两个中奖者?
不远处,人越聚越多。
竟然发生了血案。才第一天中奖者就暴露了,才第一天那人就被捅死了。
男人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猛然间,他瞥见有人朝他奔过来。
是刚才的老人,老人面色惨白。
“危险!”
老人大喊。男人一惊,本能地将身体一偏,急忙闭着眼睛躲开。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噌”一下擦过,紧接着的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吭”地传来一声钝响,像是击中了什么。随后,他听见身后“砰”的一声,仿佛一件沉重的物体倒下的声音,随后周围重归寂静。
男人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似乎触到了血,他的脖子像被什么东西擦破了。
老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站在男人面前。
他面色煞白,正怔怔地盯着男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