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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边小雨催黄菊,山岫明星报晓鸡。自有深公为伴侣,何妨一笑过前溪!
赴京留别云松上人
支公遁妓此山居,深院巢云愧不如。自借松风一高枕,始知僧舍是吾庐。
风吹竹柏袈裟破,月满池塘钟磬虚。独有宿缘酬未毕,临歧策马复踌躇。
望鲁台礼谒二程祠二程俱产于此
日暮西风江上台,森森古木使人哀。二云一夜真堪赋,鲁国何年入望来?
千载推贤唯伯仲,百年想像见婴孩。翛然欲下门庭雪,知是先生爱不才。
增补一
答李如真
弟学佛人也,异端者流,圣门之所深辟。弟是以于孔氏之徒不敢轻易请教者,非一日矣。
盖恐其辟已也,谓其志不在于性命,恐其术业不同,未必能开我之眼,愈我之疾。我年衰老,又未敢泛泛然为无益之请,以虚度此有限时光,非敢忘旧日亲故之恩,如兄所云“亲者无失其为亲,故者无失其为故”之云也。念弟非薄人也,自己学问未曾明白,虽承朋友接引之恩,切欲报之而其道无由,非能报之而不为之报也。
承兄远教,感切难言。第弟禅学也,路径不同,可如之何!且如“亲民”之旨,“无恶”
之旨,种种“不厌”“不倦”之旨,非不亲切可听,的的可行。公念弟至今德尚未明,安能作亲民事乎?学尚未知所止,安敢自谓我不厌乎?既未能不厌,又安能为不倦事乎?切恐知学则自能不厌,如饥者之食必不厌饱,寒者之衣必不厌多。今于生死性命尚未如饥寒之甚,虽欲不厌,又可能耶?若不知学,而但取“不厌”者以为题目功夫,则恐学未几而厌自随之矣。欲能如颜子之好学,得欤?欲如夫子之忘食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又可得欤?况望其能不倦也乎哉!此盖或侗老足以当之,若弟则不敢以此自足而必欲人人同宗此学脉也。
何也?未能知学之故也,未能自明已德故也,未能成己、立已、尽己之性故也。惟德有未明,故凡能明我者则亲之;其不如己者,不敢亲也;便佞者、善柔者皆我之损,不敢亲也。
既不敢亲,则恶我者从生焉,我恶之者亦从生焉,亦自然之理耳。譬如父之于子然,子之贤不肖虽各不同,然为父者未尝不亲之也,未尝有恶之之心也。何也?父既有子,则田宅财帛欲将有托,功名事业欲将有寄,种种自大父来者,今皆于子乎授之,安能不以子为念也?今者自身朝餐未知何给,暮宿未知何处,寒衣未审谁授,日夕窃窃焉唯恐失所尚,无心于得子,又安知有子而欲付托此等事乎?正弟之谓也。此弟于侗老之言不敢遽聆者以此也。弟非薄于故旧之人也,虽欲厚之而其遭固无从也。吁!安得大事遂明,轮回永断,从此一听长者之教,一意亲民而宗“不厌”“不倦”学脉乎!
且兄祗欲为仁,不务识仁,又似于孔门明德致知之教远矣;今又专向文学之场,精研音释等事,似又以为仁为第二义矣。杂学如此,故弟犹不知所请教也,非薄之调也,念兄未必能并弟之眼,愈弟之疾也。大抵兄高明过于前人,德行欲列于颜、闵,文学欲高于游、夏,政事不数于求、由,此亦惟兄之多能能自兼之,弟惟此一事犹惶惶然恐终身不得到手也。人之贤不肖悬绝且千万余里,真不可概论有如是哉!弟今惟自愧尔矣。(《李温陵集》卷一)
答何克斋尚书
某生于闽,长于海,丐食于卫,就学于燕,访友于白下,质正于四方。自是两都人物之渊,东南才富之产,阳明先生之徒若孙及临济的派、丹阳正脉,但有一言之几乎道者,皆某所参礼也,不扣尽底蕴固不止矣。五十而至滇,非谋道矣,直糊口万里之外耳。三年而出滇,复寓楚,今又移寓于楚之麻城矣。人今以某为麻城人,虽某亦自以为麻城人也。公百福具备,俗之人皆能颂公,某若加上辞,赘矣。故惟道其平生取友者如此。(《李温陵集》卷一)
与焦从吾
此间自楚倥去后,寥寥太甚,因思向日亲近善知识时,全不觉知身在何方,相看度日,真不知老之将至。盖真切友朋,死生在念,万分精进,亦自不知故耳。自今实难度日矣。去年十月曾一到亭州,以无处馆宿,不数日即回。今春三月复至此中,拟邀无念、曾承庵泛舟白下,与兄相从。夫兄以盖世聪明,而一生全力尽向诗文草圣场中,又不幸而得力,故于死生念头不过一分两分,微而又微也如此。且当处穷之日,未必能为地主,是以未敢决来。然念兄实不容不与弟会者。兄虽强壮,然亦儿于知命矣。此时不在念,他年功名到手,事势益忙,精力渐衰,求文字者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