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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轻轻地陷落下去。
这样一来,那具卵形的木棺就只能露出了顶端,犹如婴儿在摇篮中探着脑袋。
�点火之前,达曼大巫师又敲响铜钵,念诵了一番祷词。接着,有人燃起火把,向木架投送过去。
�松毛燃着了。“轰——”地一声,火光冲天而起。
�第二声轰响是人群发出的,当火光腾升之时,众人即刻齐声吟诵起来。
�陆洁闭上了眼睛。
�在哔哔啪啪的燃烧声里,陆洁分明又听到了于潮白的声音。
�那是于潮白最后的誓言,那是于潮白最后的许诺,他要将泽雨带回去,和陆洁一起相伴度日。这许诺和誓言转瞬之间就成了遗言,虚妄得犹如一个童话。
它与当初两人相恋之时曾经发出的那句“永远相爱”的誓言一样,全都无比的真实,又全都无比的虚妄。
�那些誓言是一个生命体用声带发出的振动。这生命是许多细胞的组合体,一些部位的细胞们对外界的特定对象产生了视觉,一些部位的细胞们对那对象产生了嗅觉,还有一些部位的细胞们对那对象产生了触觉于是,那些被称为神经的细胞们就把这些感觉传送给了被称为大脑神经的细胞们。
�那些感觉的传送是通过带有不同化学物质的体液来完成的,这些不同的化学物质在被称为大脑神经的细胞之中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化学反应,使这个生命体产生了想象和幻觉——�那就是爱情。
�被那想象和幻觉所搅动的脑细胞们,用既定的程序操纵声带发出振动——�那就是爱的誓言。
�在这生命体存活的漫长时间里,这种化学反应会一再地进行。因此,爱情就会纷繁多样。
�在这种化学反应的每一次进行之中,声带都会产生不同的振动。所以,爱情的誓言就会五彩纷呈。
�哦,无所不包的宇宙,你缘何造出了如此奇妙的生命体——人?
�哦,我的遥远的祖先,你把何种性爱的基因密码遗传给了我们,让我们一代又一代,身不由已地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爱情的喜剧和悲剧?
�
�组成“于潮白”的那种物质存在形式,不复存在了。
�那些爱情的誓言呢,它们都是由那个叫做“于潮白”的生命体的声带所发出的振动。这种振动,这些声音,还存在于另一个人的记忆里。
�只有当另一个生命体的存在形式也走向完结,不可逆转地化为物质的另一种存在形式之时,属于这两个生命体的一切的一切才会真正地消失。
�此刻,虽然于潮白正在化烟,然而陆洁还在。在陆洁那里,还保留着属于他们俩的一切啊!
�正是这种保留,使陆洁感到了难言的痛楚——�犹如她自己的肌体在烈火中抽搐。
��陆洁离开吉玛山之前,泽玛吉一家为她备了送行酒。酒席是隆重的,除了家常的盐水豆、咸鹿条、蒸湖鱼之外,还摆上了一盆新鲜的炖猪肉。一年当中,吉玛人通常只是在朝母节到来时才会宰牲庆贺的,泽玛吉一家人的心意,让陆洁十分感动。
�众人围坐在正屋的火塘边,这一次,陆洁的位置被特意安排在了老祖母的身旁,老祖母的另一侧,就是那块吉玛人家家供奉的母亲石。那块圆鼓鼓的大石象母性的胸乳一样丰满地隆起着,她敦重而威严,宽厚而圆润,因为久历烟火而显出老松般的苍劲。
�在众人的注视中,老祖母端起盛满苦荞酒的乌木碗,恭敬地俯向母亲石,口中念念叨叨,不知说了些什么。片刻后,老祖母慢慢转过身,将乌木碗端在了陆洁的面前。
�“答应了,陆。做女儿——”
�陆洁赶忙接下乌木碗,却又疑惑地问泽玛吉,“老祖母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泽玛吉笑着回答,“陆,老祖母问过了,做女儿,可以,答应你。”
�“哦哦哦,”陆洁点点头,然后一仰脖子,喝下了那碗苦荞酒,“老妈妈,我就做你的女儿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老祖母高兴地搓着手,“好,好,盖木楼,采尔珠,一样的。”
�陆洁不解,“盖什么,木楼?”
�“都是一样的,采尔珠妹妹,另外出去的时候,我们大家帮她盖。”
�陆洁有些明白了,“不不不,不是那种意思。我不能,我不会在这儿住的”
�“为什么?陆,是泽尔车说,你喜欢吉玛山,你喜欢做吉玛女人呀!”
�听了这话,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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