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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洁把佑生半抱起来,向床里边放了又放。随后,她的身子也朝床里边让了一让。
�大床的一侧就空了出来。
�喜出望外的于潮白立刻放下外衣,向大床俯降而下。那真是一架大型客机,在软着陆的一刻,大床震撼般地颤跳了,继而发出一声深长的呻吟。陆洁觉得,那仿佛是她自己。
�在大床上重新找回了位置的于潮白,此时把脑袋探向了儿子。那是一个侵犯领空的动作,佑生俨然成了一块飞地,要到达那里必须从陆洁的上方掠过。于是,陆洁就看到了依次掠过上空的草莽般的长发,山峰般的鼻尖,峡谷般的嘴角和石壁一样的胸廓
�于潮白在吻着儿子。
�那是投入的吻,深情的吻,温热的鼻息一波一波地传过来,舌唇的亲昵啧然有声,犹如虎熊舔舐着幼崽。
�陆洁感到体内有地热在涌动,汩汩的温泉四处奔流,仿佛在寻找一个能够恣意喷发的出口。
�陆洁闭上了眼晴,等待着对方在回程时可能会有的侵犯。
�于潮白果然如期而至。那是返程中自然而然的莅临,先是耳际的搔痒,双唇噙含了耳轮和耳垂之后,就缓缓地滑向颈脖。滑落,滑落,陆洁在那滑落中不由自主地仰起下巴,双肩也抬耸了起来。
�有了细碎的响声,那是于潮白在动手剥脱衣服,他剥脱了他自己,然后又剥脱陆洁。他剥得那么急切,象猴子似的一边嗅着包谷的清香,一边迫不及待地,一层层地撕扯着包谷的外皮。
�所有的障碍物都清除殆尽,男人的手伸向了陆洁的胸乳。在短暂的勘巡之后,便滑落而下,做着得陇望蜀的探索。
�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到了陆洁的身上,她感受到了男人胴体发出的激情,她被那激情蒸发起来,开始变做一团团的热气。
�她知道男人这时候很急,肾上腺素大量地分泌,血流加快,身体里就象燃着了火。
�这应该是高涨期吧?
�——然后是平台期,然后是恢复期。男人就会象只懒狗似的瘫软在那里,心中溢满得手后的快意。
�陆洁冷静地想着,冷静地看着。她想到了于潮白和方玲的事儿,她看到了于潮白和方玲在一起做爱的样子。
�已经变成了轻飘飘蒸汽的陆洁,又重新冷凝成了滞重的水。
�“对不起,我不想,我一点儿也不想。”
�陆洁的声音很低,然而很坚决。
�于潮白停住了。
�在那停顿里,男人雄健的锐气开始挫折下来。
�陆洁还要再接再励,“我太累了,我要休息。”
�这话表达的意思很清晰。
�“那,好吧”
�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男人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他象石头一样滚落下来,然后便一动也不动了。
�陆洁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升起了一种施用了惩罚的快意。
�她就那么心满意足地拥着儿子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陆洁醒来。她发现大床的半边是空的,于潮白不见了。
�循着鼾声,陆洁来到书房。她看到于潮白蜷缩在小床上,身上胡乱搭盖着一床厚被,正窝窝囊囊地睡得满头大汗。
�陆洁替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半笑着想:这个办法不错,该处罚时就处罚。
等过个三五天,再说解禁的事吧。
��采尔珠找到陆洁的时候,陆洁正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神情看上去有些怔忡。
满院子都是跳呀唱呀的吉玛人,服饰不同神情不同的陆洁就显得很特别了。
�采尔珠说:“陆,转眼不见,你,哪里去了,干什么?”
�“我在找——”陆洁说,“我看到冕诺了。”
�采尔珠笑了,“冕诺?正屋的火塘那里,大家都在。”
�是的,冕诺已经不在这里了,冕诺想必是进了正屋。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陆洁全然没有印象。
�陆洁无法向采尔珠解释,她本来要找于潮白,结果找到的却是冕诺。陆洁只好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就随着采尔珠进了正屋。
�正屋内和院子里一样热闹,主人和宾客们围着火塘,一边开怀地吃喝,一边唱着跳着。冕诺果然就坐在男宾群里,他摇晃着宽大的身板,吼着他的粗嗓门,和众人一起唱歌。看到陆洁进来,冕诺举起盛满苦荞酒的木碗,把他那对倒睫的红眼向陆洁这边挤了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