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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这一篇娓娓动听的言论,转变了这次剑拔弩张的谈话气氛。在座者都面露笑容。
我于是轻松的笑着说:“我们学生说话总有点像吵架似的,其实是真诚求教。我们今天谈得
十分痛快亲切。孙先生的意思我们十分赞成;下次再来进一步的请教罢!”孙先生也喜形于
色的说:“我很欢喜这次痛快的谈话。”于是我们告辞而去。
我们在离开孙先生住宅、赴一个书商晚宴的途中,大家边走边谈,觉得这位具有倔强性
格的孙大元帅颇能倾听我们的意见,认为这次谈话可能建立今后合作的基础。到了宴会的地
点,已是宾客满堂。许德珩和刘清扬这两尊“钢炮”向宾客们自诩刚才“舌战”孙先生的经
过。诗人康白情更以轻松的语调刻划出当时谈话的情景。这曾使在座不满国民党的各派人士
为之眉飞色舞,洋洋得意;而同座中国民党的人士则默默无言,似乎有点沮丧。最后我们一
致说这次会谈的结果极为圆满,认为孙先生究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坦诚的大政治家,那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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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民党人士才笑逐颜开,其他不满国民党的客人则又顾左右而言他了。
在我们和中山先生谈话后约十天光景,孙先生又约我去单独晤谈。我应约前往。谈了一
阵有关时局和学生运动的情况,有一位朱卓文先生来到了。他似乎是负责工人运动的,好像
也是孙先生预约来的,经过孙先生的介绍,参加了我们的谈话。孙先生的谈锋因而转到另一
个问题,他问我:“听说你喜欢研究马克思主义,是吗?”在我给予肯定的答覆之后,他又
说了一大篇话,大意是:社会主义的派别很多,马克思主义不过是其中的一派。他在欧洲的
时候,与社会主义各派领袖人物都有过接触,各派的理论他也都研究过。他参酌了社会主义
各派的理论,汲取它们的精华;并顾及中国的实际情形,才创立三民主义。他指着一个摆满
了英文书籍的书架说:“我这些书都是讲社会主义的,你都可拿去看。”他似乎已知道一些我
的过去和我在学生运动中的工作情形,所以向我说:“听说你在学生运动中很注意民众运动
和工人运动,是吗?”我告诉他,五四运动时只是以“救国十人团”的办法来组织民众,到
了上海之后,才注意调查研究工会的情况。他又阐述他注重工运的道理和事实,并且指着朱
卓文说:“朱卓文同志就是一位工运专家,我们大家可以谈谈。”
于是朱先生说了一些他多年从事工运的经验,并着重指出要工人信仰三民主义,尤其是
民生主义,这样工人运动才有方向。我当时也针对国民党注意不及之处指出两点:一是应按
产业、职业、和工厂的类别,将工人组织到工会里来;二是要注重提高工人工资和改善生活
等问题。孙先生表示:这些都是要同时进行的要点。之后不久,我们的谈话就告结束了。我
和孙先生这两次的晤谈,似乎使他对我颇有印象,在以后几年中,我和他又有过好几次的会
晤,他不只一次提起这两次晤谈的往事。
当时我和上海各工会团体都有过一些接触,其中有一个叫作“中华全国工业联合协会”,
这会里的职员我大都认识,其驻会理事黄介民也爱谈社会主义,与我来往比较密切。该会的
理事长曹亚伯是老同盟会会员,忙于政治活动,不太过问会务。他们在我和孙先生谈话之后
几天,就邀我参加他们的工作。黄介民提出要我担任这个组织的总干事,全权整理会务,并
发展组织,以期能够名符其实成为全国的总工会。他并说明这是孙先生很注重的一件工作。
我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也就应允去试试。于是这个组织的理事会正式通过任命我为总干事。
一九二○年三月初,这工会在法租界法国教堂的广场上举行全体会员大会,到会的有三百多
人,我就在那次的会上发表了就职的演说。
中华全国工业联合协会号称有万多会员,可是经我实地调查,所谓会员也不过是仅仅见
诸名册而已。实际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