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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越过垂在内殿的明黄帐幔,东陵钰已是顿住步履,朝了龙榻旁的二人躬身一揖,“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哥。”
闻言,温敏彤不紧不慢地回转过身,幽幽地打量过这个已生得清雅的男子,嗓音微冷的应道,“是你。”
“儿臣听闻父皇遇刺后一直昏睡不醒,心中极是担忧惦记,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东陵钰低垂了眉眼,温淡应声。
“还真是孝心可嘉。”慵懒的瞥过眼不再看他,温敏彤兀自行至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见母后已在一旁坐下饮茶,东陵皓淡淡地朝东陵晟行过一记礼后,便冷眼扫量着东陵钰,哼笑道,“你此番归来,除了长高不少外,脾性也不同了。”
“臣弟在封地多年,接触的都是当地的市井百姓,若性子习惯有些粗犷乡野之处,还望大哥见谅。”东陵钰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的应声。
眸光朝前一探,他看向了那个静卧在龙榻上,眼圈乌黑,消瘦至极的男人。
眉间轻凝,东陵钰朝前走出几步,欲要细细探看他时,东陵皓却朝一旁踏出一步,不偏不倚的背身挡在了这男子面前。
“你远道归来,容发蒙尘,神色憔倦,怎不知好好打理一番再来,就不怕惊了父皇的圣驾吗?”
见东陵皓有意刁难自己,东陵钰却是淡笑道,“臣弟念父心切,倒是不曾在意过这些,多谢大哥提点。”
“不过,臣弟以为若换作父皇,他当不会拘泥这些小节。”
闻言,东陵皓皱眉盯向他,嗓音已是沉厉了几分,“父皇会怎样而为,还轮不到你来揣测。”
“孤看你在封地多年,怕是将尊卑贵贱都忘了个干净!”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眉间轻轻一扬,
又道,“但若究根问底,这也怪不得你,谁让你有个身份低微的娘亲。”
可恨!
方才,有心腹来向他禀报,这小子已在入宫时见过了几位朝中重臣。
这小子借着以看望父皇的名义回帝都,为的竟是揭露兵部谎报云熙府将士阵亡人数,苛扣抚恤金一事。
想与他为敌,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贱婢所生的孽种,当真是痴人说梦。
见东陵钰仍是不悲不喜的站在那里,可眼中却有一丝灰暗之色转瞬而过,东陵皓不屑地冷冷一哼后,便同温敏彤一道转身朝殿外行去。
眉眼淡淡地瞥过他傲视一切后离去的背影,东陵钰动了动微有僵硬的身子,朝东陵晟拘礼过后,便出了长倾殿朝着另外一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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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喧闹繁盛的帝都街头,暖阳束束,清风离离。
此刻,缓步而行的路人皆因了前方不远处的锣鼓吆喝声而被吸引了注意,纷纷来到一面宽大的高台前驻足而观。
这面以正红色锦缎扎旋布置而成的高台,颇有比武招亲之势,但并无武器铁架相衬,只有一副黑白相间的棋局摆放在中央。
正待台下众人疑惑之时,一名挽着面纱的碧裙女子由几名婢女簇拥着缓缓走上了高台,而她们身后还跟随着数名身形壮硕的护卫。
这般阵势,正彰显着面纱女子大有非富即贵之相。
片刻后,待这女子款款坐落与棋局一端的红木椅上时,众人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叹赞美之声。
此女虽柔挽面纱,并不能将容颜看尽,但她的眉眼间,满是惊鸿风华之色。
接过身旁婢女递来的茶水,青芜眸色淡淡地看了眼下方灼灼而望的男人们,便朝一旁的护卫渡了记眼色。
下一刻,这名护卫便几步来到高台中央,朝下方的众人抱拳道,“今日,我家小姐将要在此举办一场招亲大会。但比试的项目并非是武功,而是棋艺。”
侧过身子,他一手指向身后的黑白棋局,便道,“台下的各位大哥公子们,若谁能破了这棋局,我家小姐便会信守承诺嫁与谁,为妻为妾皆当顺命。”
见台下众人已开始跃跃欲试,护卫轻轻一笑,将目光落向了身后的青芜。
放下手中茶杯,她嗓音轻柔的继续道,“不过,若有谁想上台试手来破此局,须得遵从本姑娘的一个规矩。”
闻言,台下已是急不可耐的男人们纷纷反问道,“什么规矩?姑娘但说无妨。”
看向众人芊芊一笑,青芜又道,“但凡上来试手破局者,只有五次悔棋重来的机会。每失败一次,各位须得将身上的一样物件押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