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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姑娘来这里做什么?”疏桐前脚刚刚踏进喜禄堂,坐在院门口红木桌前负责写礼薄的账房先生便开口问道。
“我给子夜公子送袍子,不知道公子在哪间院子,只得一间间找去……”话说到一半,疏桐的目光扫过院中堆积如山的各式箱笼锦盒,随即惊讶道:“呀,今日竟收了这么多礼盒?!”
“呵呵,岂止这么多?老爷早先已经派人搬了许多去宝鼎阁了。”账房先生笑了笑,又埋头拨拉着算盘核对起账目来。
疏桐走近两步,看着桌面厚厚的一摞账本,啧啧叹道:“账目都记了这么多本,先生手腕也该写痛了吧?”
“可不是么?回头还得誊抄备用本儿,这几日只怕都清闲不了。”
“先生何不问杨管家借个人来帮忙?”
“呵呵,这府中的账本,怎能随便请人帮忙?”说罢,账房先生停下拨算盘的手,抬头看着疏桐道:“子夜公子先前陪石家七公子来写过礼,此刻应该留在朱紫楼里陪客吧。”
明白了这是账房先生的逐客令,疏桐便忙忙致谢:“多谢先生告知。”
这一趟虽然不如早先设想那般顺利,疏桐也探知了不少信息。不管王墨那番话出自何意,但至少给她点明了一个方向:要收集王恺的罪证,从账本入手是个捷径。账房先生说这些账本都要誊抄备用本,只是不知道备用本是存放在王恺书房中,还是常氏卧室里?
一连几日,疏桐的心思都停留在账本上,连去常氏房中请安时,都特别留意她卧房中有没有自己以前没留意到的暗格或密屉。
王蕙出嫁后第二日,疏桐照例去给常氏请安。常氏屏退了左右丫鬟,叫了疏桐到跟前问话。
“听说你病了?”疏桐原以为常氏会问她这几日监视王墨的情况,却不料她开口问的却是这个。
想必王墨端药给自己的事,阿荣早已一五一十告诉常氏了。寻思瞒不过,疏桐便点头道:“奴婢这两日脸上出了许多疹子,公子就抓了除疹子的药回来让奴婢服用。”
常氏又问:“好好的,怎会长疹子?”
“杨管家给奴婢调拨了一批旧家具,奴婢住进去第二日就起了疹子。奴婢还正想请示夫人,能否安排几个木工重新上一层漆?”
“哦?他拨给你的是旧家具?”常氏一脸意外。
看不出常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着不知,疏桐只道:“也不算太旧,样式到是奴婢喜欢的。”
“我还说给你换一套呢。既然你喜欢那样式,我一会儿就安排木工给你重新刷漆。”
“多谢夫人。”疏桐忙忙道谢。
“子夜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常氏终于还是问起了王墨。
“公子是小姐出嫁当日回来的。喜宴结束后,他便又出府去了,至今未归。”王墨的动向,只怕阿荣也已经汇报过了,疏桐便实话实说。
常氏皱眉道:“既是他主动问老爷要的你,怎会对你这般冷淡?”
疏桐便跪地道:“奴婢早说他那日不过是报复奴婢,请夫人还是让奴婢回来侍候您吧?”
“我虽说曾答应你若是呆不下去了就接你回来,可你毕竟是他的人了,我真接了你回来,你这一生就只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了。”
“奴婢愿意侍奉夫人一辈子。”
常氏叹道:“女人总归要找个依靠,你若用些心思讨得他喜欢,为他生下个一男半女,你在王家也就有了真正的靠山了。”
疏桐适时保持沉默。
“这几粒药,融在茶水或酒液中,能帮你一些忙。”常氏从桌上的锦盒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青瓷瓶递给疏桐。
疏桐惊讶望着常氏:“夫人,这个是……”
“当年老爷独宠三夫人,我便是靠了这个药才得了蕙儿。”常氏看一眼疏桐,又道:“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就让阿荣做。”
疏桐一怔,忙伸手接过瓷瓶道:“奴婢谢过夫人。”
疏桐很清楚,常氏对自己不能提供出有效情报已经表示不满了,若是拒绝了这瓶药,也就意味着自己将被她从棋盘上取子。不管这瓶药是春药还是毒药,自己都必须要接着。
“女人就算抓不住男人的心,也得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否则自己哪日被卖了还不知道呢。”常氏叮嘱一番,又道:“婚宴那日,我看子夜有意在接近石家的那位公子,你可要多留些心……”
疏桐忙忙点头应道:“奴婢谨记夫人教诲。”
从福禄院出来,疏桐明白自己在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