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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商场买了连衣裙和高跟鞋。
他一直到晚上7点才来公寓接我。我上车后才知道他并不只是请我一人。嘉敏也在,他的另外两个同事也在。
我们依旧去了上次的那家餐厅。席间,他时不时问我这几天玩的怎么样,吃住习不习惯。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用粤语跟同事们交谈。他们谈税务、住房、学生运动、《苹果日报》上的新闻、港姐大赛、TVB和无线的女明星。也谈同事间的八卦绯闻。他们讲到一些不言自明的笑话时会默契地相视大笑。我也跟着干干地笑。
晚餐是在9点半结束的。他们说要去酒吧,我推说身体有些不舒服,独自搭地铁回了公寓。
我一个人时不孤独,跟你在一起时才孤独。
6。
我终于还是搬去了酒店。
前一天晚上,嘉敏和她男朋友又在半夜时准时开战。我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识地数着他们动了多少下。
上午去了迪士尼乐园,几乎从头到尾都在走马观花。直到巡游开始的时候,我才终于停下了脚步。我讶然地望着那些绚丽的彩绘和五彩的花车,一时间想起了今敏和他天才的《红辣椒》。'2'我并没有为艺术家的英年早逝感到悲哀,我只为我童心的失却感到悲哀——杀死艺术的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想象力的缺乏。
回程的地铁上,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米奇糖果棒。她趴在母亲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她的母亲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用粤语教训起了她。我莫名地有些不自在。
旺角站很快就到了。我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把手里的糖果棒塞给她便大步地跑下车去。
7。
周六那天起了个大早。因为常听来香港旅行的人说太平山顶的风光很美,我便也想去看一下。
出门时阳光不是很好,我想起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晴间多云,就没怎么在意。不料刚刚登上山顶,一大片雨云就黑压压地从南方飘了过来。山下雨气氤氲,整个城市都消隐在了白茫茫的雾岚里。我怅然地拿起相机拍了一张相片便搭缆车下山去了。
回公寓前去附近的商业街逛了一下,居然意外地在一家书店里买到了卡尔维诺的原版文集。走出书店时,我给蒲思文打了个电话,不想却被接进了语音信箱里。我听着那个温润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
我还在那条商业街买了一本相册。我在扉页上写下了一段卡尔维诺的文字。我想把它送给我最好的朋友。
我还买了一把很贵的雨伞,可惜出门时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掀掉了伞顶。我沮丧地在店门前站了几秒,走到路边将手里的残骸扔进了垃圾箱里。
8。
在香港的最后几天,我一直一个人拿着地图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饿了的时候就去餐厅买一份奶茶和菠萝油。
有一天,当我走到浅水湾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18岁时失去童贞的那个夜晚。我想起了那个和我一样悲伤的男孩,还有那间寒冷而简陋的青年旅舍。我不知他是否还在这座城市里,现在又拥有了怎样的生活。我就这样一直在这城市里穿梭行走的话,有一天会不会突然遇见他?可是我又想,如果真遇见的话,我该同他说些什么,或者我是不是能够发觉我遇见的是他——而今我既想不起他的名字,也想不起他的面容。毕竟,我们的人生就只在那一个夜晚交汇过而已。
我终究还是没能遇见他。
我只阴差阳错地遇见了一场自行车拉力赛,并且幸运地得到了优胜奖。奖品就是我骑着参赛的那辆自行车。于是我终于不用行走了,那辆自行车带我穿过了维多利亚港、铜锣湾和弥敦道大大小小的街区。我在楼宇和矮巷里听见这个城市的心跳。
黄昏时,我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盯着那座风向标一样的路牌看了很久,也仍是弄不清楚自己的方向,最后只好去问交通警察最近的地铁站的位置。
去地铁前,我把那辆自行车送给了街头的一个流浪歌手。
他讶异地看着我:这个,是给我的?
嗯。我说。
这个…有点多了,我不能收。
没关系啊,我反正是迷路了,即便是骑着它,也哪里都去不了。我笑了笑说。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辆自行车,俄而抱起身边的吉他说:那我送你一首歌吧。
夏天悄然离去,梦也随之惊醒。
这城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