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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脱下外套,从腰上取下自动手枪。他凝视着消音器——突在枪管上的这个丑陋的打着洞眼的东西能把枪响的分贝数减弱成吐唾沫一般。这东西使他厌恶,他走到橱柜前把枪放进抽屉。关上抽屉后,他握着把手,眼睛望着镜子,望着镜子里面这张没有名字的脸。
“我对他们说什么呢?”他问。“是贾森·伯恩在给你们打电话了。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名字,因为一个给我杀了的人叫做贾森·伯恩。可这是你们给我的名字……对不起,先生们,在去马赛途中我发生了些意外,丢失了某件东西,一件价值无法估量的东西——我的记忆,现在我想起了我们之间有了协议,可是记不得是什么协议,除了几句颠三倒四的短语,比方什么‘抓到卡洛斯’,‘把卡洛斯诱入圈套!’还有德尔塔就是该隐,该隐应该取代查理,而查理其实就是卡洛斯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可能会使你们认为我肯定有记忆,你们甚至可以对自己说,‘我们遇上了一个十足的下流胚。把他关上几十年不见天日。他不但骗了我们,更糟糕的是可能叫我们出丑露乖’,”伯恩从镜子前掉过头来看着玛丽。“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对他们说些什么?”
“真实情况,”她答道。“他们会相信的。他们发了下个信息给你,正在试图和你联系。至于那六个月的问题,给在诺阿港的沃士伯打封电报,他有记录——详详细细的记录。”
“他也许不答复,我们之间有协议。他治好了我,我酬谢他苏黎世存款的五分之一,匿名的,查不到他身上。我给了他一百万美元。”
“你认为他因此不会来帮你忙?”
贾森停顿了一下。“他也许连他自己的忙都帮不了。他有个问题。他是一个醉鬼,不是酒鬼而是醉鬼,最糟的一种。他明知道,但还是喜欢此道。一百万美元他能花多久呢?往更大的可能性说,一旦海边的海盗发现了这事,你认为他们会让他活多久?”
“你还是能证实你当时在那儿,病了,与世隔绝,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
“纹石的那些人又怎能肯定这些呢?以他们的观点来看,我是官方机密的活的百科全书。我不得已才做了那些我已经做了的事。他们又怎能肯定我没向不该谈的人谈了什么呢?”
“叫他们派一小组人到诺阿港调查。”
“这些人遇到的将是白眼和沉默。我当时是在半夜里岛上半数的渔民跟在后面的情况下离开了岸边。如果当地的某个人想敲沃士伯的竹杠,他会知道这种关系于是避开。”
“贾森,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你已经找到了你的答案,那个自从你的诺阿港醒来后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你还要什么?”
“我只是想小心谨慎,别无它求。”伯恩不大情愿地说,“我想做到‘三思而后行’,而且确确实实地保证‘门闭贼不入’。有个绕口令‘杰克要敏捷,杰克要快,杰克跳过蜡烛台——可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掉入火中!’你看这好不好记!”他几乎是在大声喊叫,这时他停了下来。
玛丽从房间的另一端走过来,然后站在他面前。“回忆得很不错,可这不是你要说的,是吗?我是指你说的要小心谨慎。”
贾森摇了摇头。“不是,”他说。“每跨一步我都在担心,担心我能了解的东西。现在事到尽头,我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恐惧。如果我不是贾森·伯恩,那我其实谁呢?我给那儿留下了什么呢?你想到过这些吗?”
“想到过所有的细节,亲爱的,在某一点上,我比你更担心,可我认为这绝阻止不了我们,我祈祷希望它能够阻止我们,可是我知道它不能。”
加布里埃尔大街上的美国大使馆的使馆随员走进了使馆一秘的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上;坐在桌前的男人把头抬了起来。
“你能肯定是他吗?”
“我只能肯定他使用了暗语中关键的字眼,”随员说着就朝桌子靠拢,手里拿着一张红边索引卡,“这是指定的旗子,”他继续说,一边递上那张卡片给一秘,“我已查对过他使用的字眼,如果这面旗子是准确的话,我可以说那就真的是他。”
坐在桌后的那个人研究了一下卡片,“他什么时候使用纹石这个名字的?”
“直到我使他相信除非他给我一个极其充分的理由,他不可能同美国情报官员通话。我想他认为当时如果说出他是贾森·伯恩时,我会大吃一惊的。当我只问他我能为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