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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静的海边被突至的浪头卷了下去,有人温柔地拉我出水,放我在沙滩上,没有按常理做心肺复苏,却为我理了理海水浸湿的头发,动作温柔。救我的人面目模糊,声音却格外清晰:“我走了,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我从惊悸中苏醒过来,双腿仿佛踩空般猛地一个哆嗦。那声音,久未听到,分明熟悉。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明明知道渴望什么,却一遍遍跟自己说:不要紧,放一放,怎样的悸动都会过去。可是我控制得了行为,却控制不了梦境,一切口是心非的回避躲藏,在那里昭然若揭。
空姐这时推着餐车经过,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并没有妨碍她露出职业性的优雅微笑:“小姐,您要喝点什么?”
冰凉的感觉流入咽喉,带来几分镇静。我捧着装着橙汁的一次性杯子,理理思绪,松松脖颈,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舷窗外遮天蔽日的絮状云朵有些晃眼,我眯起眼睛,扯扯嘴角,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
决堤的思念如喷出伤口的血液,忍过最难熬的那一会儿,总能凝固结痂,缓过劲来。眼下的我,还有人去爱,事去做,路要走。
往年的十二月份正是翻译组连轴转的时候,今年受经济复苏不景气的牵连,大宗商品市场表现平平,开源困难重重,节流便成了公司运营的常态。很多传统的人大型会议最终没能成功邀请到足够外宾,达不到申请同声翻译支持的要求,我们也因此相对清闲下来。
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多星期,翻译之前会议的总结材料。以前做笔译时度日如年的感觉不知为何突然消失,数着日子一天天溜走,心里升起难言的躁动,且越来越明显。
十九号这天,我和田芯一起,从上海飞往厦门。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居然颠簸不停,口气很大胆子却小的田芯表情也随着一路变幻莫测。我们在传送带旁等着提取行李时,她抚着自己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今天明明晴空万里,飞行员不是喝多了吧!西竹你说,我怎么一跟你出差就这么倒霉呢!”
我一想,好像还真是。我俩上次一起出差,得追溯到九月底三亚的镍高峰。最后一个发言嘉宾操着一口流利的广式普通话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因为是权威机构的权威人士,会务组的同事没有一个人壮足胆子打断他。我和田芯的耳朵因此遭了大罪。
可是再一想,不对呀,这话反过来说也可以啊!我反应慢半拍的功夫,姐们已经麻利地提着箱子往出口处走了老远。
我亦步亦趋地跟上,经过人声鼎沸的候机厅时,忍不住东张西望。直到田芯在门口的出租车站台喊:“嗨,看什么呢?去酒店啦!”
在距机场不远的皇冠假日酒店住下,离吃饭的点还早。俩人很默契地同时打开电脑,抓紧时间看会议资料。
这次的铁合金行业论坛分为两个专场,铬锰硅和钨钼钒,我和田芯负责铬锰硅分会场的现场翻译。自工作以来,我接触的基本都是油气和化学品的相关领域,铁合金还是头一次,因此不敢怠慢。
我翻看会议议程,对比着提前列出的生词表,发自肺腑地感慨:“哎呀,幸亏没摊到钨钼钒,光这三个物质的英语单词我就一个不知。”
比我早进公司半年的田芯同志用异样的目光扫我一眼:“你刚说什么?钨泪钒?还英语单词,汉语的你都没认识,那个字念明明年 mu!”
我腆着脸嘿嘿笑:“那个啥,反正我们也不翻它,文盲一下总是可以的嘛……”
同样是一天半的会,十九号下午的商务洽谈,加上二十号全天的主题发言,在我和田芯的良好配合下顺利收尾。
世界果真是运动变化发展的。这次不仅会上没出岔子,由于许多客户会后着急私下联络感情,自助餐券余下很多,于是我们运气很好地蹭上了自助晚餐。
田妮切着香喷喷的小羊排,半是自言自语地念叨:“还是出差好啊,日子过得飞快。明天就是二十一号了。”
我此时正跟碟子里的一块鱼肉较劲。看着是人间美味,其实是绵里藏针,我拿筷子挑了许久,也没能把一根根盘根错节的小刺剃干净。烦躁的当口听到这话,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来,我赌气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奶奶的,不吃了!”
无辜的筷子从碟子上滚到一边砸在刀叉上响成一团。田芯吃惊地看着我,身边有几个老外也好奇地往我们的方向张望。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地看她:“对不起啊,心里有点烦。”
之后田芯没再多问。吃完饭我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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