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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回忆起与苏木梨的这次相见,牧子深总会由衷的感慨道:相见,果真莫如怀念。他又想起那时左朝歌回到芜城却不同他相见,就喃喃地自言自语:“大概那小子比我更早参透了这一点吧!”
☆、再见,再见
再见,再见
九月中旬,芜城车站路上的桂花开了。
这天是个周末,牧子深早早的起床洗漱,然后去车站送苏木梨。原本九月初就开学了,但苏木梨无端的生了一场病,原来只是花粉过敏,接着肠胃不适,发烧,足足调养了半个月,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牧子深已经开学了,如果是学其他专业,大概已经出去实习了,但因为服装专业的结业要求比较高,他仍需留在学校,用一整年时间,完成毕业答辩和毕业设计。实际上学校这么安排是合理的,因为你把毕业设计做得完整后,就相当于独自完成了一场发布秀;对于服装设计的从业者来说,相比去公司实习吸收那浅薄的经验,这是一种更为强大的可以随时输出的资本。
从那次在城西见面后,一个多月,两人谁也没有提出再见面的想法;大概该讲清楚的话,该丢掉忘掉的事,都在那片田野中被两人拿出来晒在晴空下,蒸干了水分,然后随风带走。
九月中旬,苏木梨打电话告诉他她要上学去了,牧子深沉默了片刻,说我去送送你吧,苏木梨就说好啊。
时间定在这个周末。牧子深就骑着他那辆老式的山地自行车,走上了大学路。他自然不知道苏木梨生病就是桂花引起的花粉过敏;当他走上大学路,看到两旁的桂花开了,那花小小的碎碎的,一簇簇一捧捧的拥挤着,散发出幽柔而绵软的香氛……他就觉得很美,于是突发奇想,想到自己的毕业设计,就用这种格调,而且还要真实的还原这种香味,当模特从T台上走过,同时带来桂花的香甜,让人如沐晚风……他就这样边想边走,下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折下一支桂花,插在车把上的那只铜铃中。
在芜城这么多年了,火车站他却总共也没去过几次,小时候跟母亲去接送父亲,去了一次就差点被拐走,母亲再去就不带他了;后来母亲不再热衷于接送父亲,他就更没理由去接送父亲;现在他倒是一年去两次,年前年后,接送父母,因为城市建设,公车老是改道,父母年岁渐渐大了,隔一年回来有时候就免不了绕弯路;年前的时候接回来,年后他们就要走,走的时候也不强求让他送,但不送的话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差点什么。
芜城火车站不大,所以显得乱糟糟的,地面似乎总也扫不干净,乌黑的水渍一层叠着一层,叫人生出厌恶。牧子深觉得奇怪,为什么人们一到了火车站,似乎就显得木讷,完全丧失了本身的洒脱;他一个叔叔家在车站边上做点小生意,通过那间不大的门面,他可以去到站台,或者候车室;和前几次他来到这里一样,候车厅里依然或坐或躺着那些面色呆滞的乘客,但尽管如此,候车室里依然喧哗得听不清广播的叙述,这也让牧子深觉得奇怪,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
他手里拿着那支桂花,在人群里穿梭,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那些不求甚解也毫不避讳的目光,更让他觉得羞涩,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在外边将车子停好,牧子深看着这支桂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带它进来,准备送给苏木梨;说不上来这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解释不清这种行为,或许是一点浪漫,是美好的寄托,是一种祝福,或者纪念。
苏木梨和一个清秀的姑娘站在那间仅有十平米的“恳德基”的落地窗旁,远远的冲牧子深挥手,牧子深看到,就斜视与低头交叉着着忸怩的走上前去,堆着一脸羞涩不堪的惨淡的笑。
看到他手中的桂花,那姑娘立马尴尬的看向苏木梨,饶有余味的问:“不会是送你的吧?”
牧子深听到了,脸上一片烧红就赶紧解释道:“来的路上看到桂花开了,觉得挺好看就折了一支……”他一边说着,一边犹犹豫豫地递将过去。
“我替你先拿着吧,我挺喜欢桂花的。”那姑娘眼疾手快,伸手就要去接那桂花。
“我拿吧,没事……”苏木梨说着伸出手,在那姑娘之前接住了桂花。然后脸上生出一片红霞,不敢抬起头。
一旁的姑娘见状,赶紧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苏木梨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除了脸红也诚然看不出有任何不适。
“好吧,没事就好,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哈!”女孩开朗地冲牧子深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这是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