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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殿下。”我停下来,捏紧了他的手,在黑暗中向着他的方向,慢慢道,“四天前,陛下病重,殿下久不归朝,陛下担心殿下这里有状况,嘱我特来寻你。”
他僵了一下,喃喃道:“四天……陛下他……”
“陛下是连夜召的臣妾,太傅陪在一侧,陛下似乎已不能行走,我来这儿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陛下似乎是不打算让自己病重的消息传开。”
“蓝相必定是早就得了消息了。”他像是恢复了冷静,牵着我继续往前走,“难怪……一直有人使绊子阻我查案,原来是以此拖住我,好在王都里行动。”
“那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做?”
“到映月山,召集暗卫,回王都。”他答得十分干脆。
“嗯。”我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陛下未必能等到他回去,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在事态扩大之前,抢夺主动权。
“走不动了吗?”他忽然问。
“有点,刚才耗费了些体力……”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这段地道很长。”
“不用了,等出了地道,跟暗卫会和再说吧。”等到了映月山,他可以替我找个地方让我养伤,不会耽误他回王都。
只是,这段地道似乎真的很长,黑暗之中我仿佛回到了北疆茫茫的雪原,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全身上下失了知觉,思绪也随意飘荡……苍宇的声音将我从白雪的世界中重新拉回黑暗。
他有些焦急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说着,他的手开始沿着我的手臂往上摸。
我立刻说道:“左手受了点刀伤。”
他立刻拉起我的左手,轻轻摸索,“是这里吗?深不深?怎么弄的?我看跟着照儿的都是高手,还有没有哪里伤到?天哪,你身上还是湿的……”
“没事的。”我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黑暗里传来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解自己的衣服,“我刚才竟忘了你从水里出来,身上都是湿的,快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上我的。”
见我不答话也不动弹,他又道:“这里什么也看不见,你不必担心,这里毕竟是地下,潮湿阴冷,要是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好。”我小心翼翼脱下了外衣。
“把中衣也脱了。”他忽然说。
我在黑暗中默默红了耳根,却没有了进一步动作。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要我来替你脱吗?”
“不要。”我立即伸手开始解衣服,背上的伤口似乎比手臂上的重些,已经黏在衣服上,我紧咬牙关脱下了中衣,又披上了他的袍子,说:“好了。”
他在黑暗中重新靠过来,似嗅了嗅鼻子,道:“好重的血腥味,还在流血吗?包扎一下吧。”说着,已经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
“这里什么也看不见,等出去了再包吧。”
他依然将布条递了过来,说道:“你自己应该知道哪里疼吧?”
我默然接过,凭着感觉在黑暗中包扎了一下,对他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他这才重新拉起我完好的那只手,开始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地道狭窄,四处有浓浓的霉味,阴寒逼人,我披着他的外袍,右手被包裹在他的手掌之中,心里涨得满满都是温暖,好像那些过往早已永远地过去,好像未来永远不会到来,好像这一刻才是永恒,我们一直停留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没有旁人,只有我和他……尽管我已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模糊。
“殿下,你不奇怪我是怎么能进这地道的吗?”
“你父亲是苍乔的暗卫,想必除了传授予你一身刀术,也会教你一些别的东西吧。”
“这都能猜到……可是刚才在遇到殿下的那间石屋里我便没能找到机关,从那件石屋出去,通往这层地道的关口,殿下是用的什么东西打开石砖上的机关的?能告诉我吗?”
他半晌没有答话。
我连忙补充道:“我只是问问……如果涉及……”
“素尺。”他忽然说。
“什么?”
“素尺,记不记得上次收了你的短刀,给你留的那把素尺?”
我下意识地在黑暗中点头,回道:“旭娘说,那是殿下的父亲留给殿下的双素尺,是一对尺,用来防身用的。”
“嗯,素尺一端刻了符号,与那石砖上的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