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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欧阳琪都不敢去画廊。朗特太太只叫她休息一下,等心情平复了再去也不迟。
平静的日子里欧阳琪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那些黑衣人请她去的时候,她已经猜出了几分——学校艺术楼上那满池的荷花,是母亲的。
直到欧阳琪进了书房,埃德蒙的眼睛才从墙上那幅画上移下来:“你跟她,很像。”他嘴角微勾,但那笑看上去却是苦涩的。
画里的人欧阳琪见过,她沉静自若,微微笑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是她母亲。
欧阳琪不作声。
“今天请你来,有什么冒昧之处还请见谅。”他伸出手,“我叫埃德蒙.史蒂芬孙,是你父亲当年的朋友。”
欧阳琪愣住,缓缓伸出手去与他相握。他掌心粗粝,又厚又大,有一种岁月磨砺过后的粗糙,握在她手上有些硌。
他说:“你父亲从小被人收养到意大利,说得确切点,是拐带!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欧阳琪静静听着。
“我们从小被训练得精良,成了别人的工具。你父亲是所有人里最拔尖的,无论相貌,还是本领。”
“那年我们28岁,一次顺利执行完任务之后,上头派我们出去暂避风头。我们去了中国,你父亲的老家。我还记得那时正值初夏,西湖开满荷花,重重叠叠的荷叶随风一浪一浪向远处翻涌……”
“风吹荷叶低下头的那一刻,我们看见了你母亲,她正坐在后面一座桥上画满湖的荷花……”
欧阳琪想到画廊里那几幅画,还有桥上那个背影,风吹着大衣扑扑往后翻。
“遇到你母亲,你父亲蒙生了想过安稳日子的念头。可是上头不肯,也不放过他,他知道了太多他们的秘密。加上他那时候锋芒毕露得罪了太多人,别人又拿他没办法。你母亲的出现,就是他的软肋,他们一步步逼着他,可是他把你母亲藏得很好……”
欧阳琪越听越清晰,慌忙打断他:“请问,我父亲……是干什么的?”
他定定盯着她,良久:“我们参加了暴力集团。”
这年头什么都灌上“集团”两个字让人混淆,但“暴力”两个字却刺激着欧阳琪的感观:“是……黑社会?”她仍有一丝不确定,她希望她的理解是有偏差的。
但埃德蒙点点头。
欧阳琪瞬间像条离了水的鱼,呼吸被夺去,胸口一阵一阵地痛。
“为了逼你父亲,他们将他周围的人一个一个残害,最后变成了疯狂的报复,凡是与他有关联的人都遭了难。你母亲的父母就是在他们制造的车祸中丧生的。你母亲悲痛欲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最后离开了你父亲。但别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她不能回家,那时她肚子里已经怀有你,只能挺着个大肚子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时至今日,欧阳琪才明白她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还要不让人去找她。欧阳琪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爸爸呢?”
埃德蒙润了眼,努力仰起头:“为了保护你们,他主动把自己送上绝路……”
“所以母亲也跟着他去了?”欧阳琪终于泪流满面。
他亦泪流满面:“是啊,我那时没能保护好她……”他啜泣出声,又捂住脸道:“没能力保护她……我假意与你父亲决裂,才保住一命。如果她不死去,怎么能保住你?只有她也死了,别人才不知道你的存在。”
☆、第79章分手
欧阳琪头一回独自在街头买醉,买了一瓶麦卡伦,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喝到一半眼睛已经发直,酒贵果然质量好。她已经不哭了,拿着埃德蒙给的钥匙呆怔地盯着。这是她父亲生前给母亲买的房子,二十年了,钥匙却交到了她手中。
当欧阳琪打开房门,她第一次看见她的父亲,那个画中只剩背影的男人,她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照片很小,五寸乌木做的框,父亲眉宇英气逼人,身形挺拔,确实很帅。他搂着母亲轻轻笑着,也许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母亲倚在他怀里笑得很灿烂,与画中的忧愁真是判若两人。欧阳琪终于理解了朗特太太说的,像夏日里的阳光,不带一丝愁。
或许她追他而去,是高兴的吧,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欧阳琪又抹了一把泪,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街道上霓虹灯璀璨,映得整个夜空灰蒙蒙的,风特别冷,吹在脸上像刀割。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引得不时从身边路过的行人看一眼,然后窃窃私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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