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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脆响,红木戒尺应声而断。书桌后,一身红衣的男子满面震怒,使得那张美丽的容颜更显得冷艳。
地上跪着的三个孩子低头发抖,嗫嚅着不敢说话。
“怎么?”凌帝狞笑,“敢情朕来得太早,还没来得及套好口供?”
莲生一直垂着头,此时不禁偷偷瞪了眼身旁的顾焌。午后她独自在凌帝书房读书,适巧顾焌和顾炻下书房经过曜宫,便来瞧她。顾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卷轴,说是好不容易从顾煊处弄到的、东瀛进贡的宝物。莲生被他引起了兴趣,便想要来看看。顾焌不肯,说是连自己都没瞧过。两个人玩心大起,在书房里追逐打闹起来,顾焌那点功夫怎及莲生,转眼东西到了莲生手里。
三人展开凑头一看,却是一张东瀛的春宫图。顾炻刹时脸从脖子红到了脸上。莲生看了好半天才懵懂明白不是什么“健康”的内容,顿时大恼,满屋子追着顾焌打。顾焌抱头鼠窜,不小心撞倒了书架上封存的凌帝最宝贝的西湖龙井的瓷罐子。顿时罐碎茶撒,三人均面面相觑:大事不妙!
而最让凌帝恼火的是,还不是茶都撒了,而是他进书房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三个兔崽子,正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茶叶往另外一个茶罐子里盛——敢情他晚来一步,喝进肚子里的都是什么了?
“顾焌!”高高在上的凌帝早已把下边三人迥然不同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也有数了,“你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莲生在心里哭喊一声“妈呀”,小焌儿,你可要挺住!千万别供出“春宫图”的事啊!
然而顾焌毕竟太嫩了,心理素质还需要多加训练,眼看着在凌帝狠绝的目光逼视下,嘴唇抖着,眼看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父皇。启禀父皇,”那厢的顾炻却开口了,“都是因儿臣贪玩,才不慎撞跌茶罐的。儿臣愿意受罚,请父皇息怒。”
“哦?”凌帝的左眉挑起,显然是不相信顾炻的说辞。
莲生慌乱地否认:“炻哥哥,我知道你是想袒护我啦。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冒失了,罐子是我砸的,茶是我撒的。父皇,您要罚就罚我吧!”
顾焌看见哥哥姐姐都抢着为自己顶罪,“刷”地一下泪珠全滚出来了。
“哼。”凌帝冷哼一声,“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以为你们是朕的子女,朕就不敢治你们的欺君之罪?”
三人颤抖摇头。
就在这时,赵喜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收势太猛,几乎连头上的发冠都掉下来。赵喜一手扶冠,一边笑喊,“皇、皇上!逆凤侯——他回来啦!”
“什么?”凌帝倏地站起。
莲生顾炻他们都看呆了。从来没有人能让前一刻尚处于暴怒之中的凌帝展现这种惊喜,如此突如其来,并且丝毫不加以掩饰。
就在这时,一种五月清风般爽快晴朗的笑声,伴随着矫健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近。
“皇兄!”一身黑色劲装镶火红翔凤纹的男子利落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高举过头,“臣弟朱鸾叩见皇兄!”说罢,抬起头,一双充满了清亮笑意的眸子闪现在细碎的刘海中。
凌帝迅速离开座位,伸手将男子扶起,一双闪耀的凤目上下打量着对方,然后突然挥出一拳,直击对方胸口。
“呃啊?”莲生三人均吃惊脱口。
然而男子仿佛早已司空见惯,此时伸出右手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凌帝的拳头:“小昏君,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要给我来这招!”
“哈哈……”凌帝痛快地大笑起来,看傻了旁人:“小匹夫,你也没有变嘛!”
十、凤归(2)
“快九年了,”男子摸摸挺拔的鼻尖,“都人老珠黄了,怎么说没变?”
“看来,朕以后得叫你‘老匹夫’了。”
“‘老昏君’,你也不差。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这两人“老昏君”、“老匹夫”一来一往若干回合,早已看得地上的莲生目瞪口呆。这,还是她那个父皇吗?若不是她眼睛花了,那么眼前这人,显然对于凌帝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他心目中一定占有绝无仅有的地位。
互相调侃了良久,男子才注意到仍跪在地上的三个孩子。
“哈,娃娃倒是又多了,凑成一窝崽子倒是挺有乐趣。再过几年,都快抱孙子了吧。”男子笑道。
凌帝佯怒:“滚!你这条光棍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若是母后地下有知,定要斥你不孝。”
男子嘻嘻笑着,不理会凌帝,径自看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