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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疯一样日日去南桥的家门口敲门,可是回应他的永远都是一片岑寂。
校门口不再有那个撑伞的少女步伐轻快地走向他。
演唱会不再有那个满脸笑意的小粉丝在观众寥寥无几的台下朝他挥手、为他鼓掌。
没有人第一时间聆听他的新歌了。
南桥走了。
忽然间一切都变了样。他从那个尚有音乐与她陪伴的世界里被放逐出境,从今以后生命里只有音乐,不再有她。
后来他终于又找到了她,那个时候她身边却已经有了一个易嘉言。
后来他终于被经纪人赏识、发掘,那个时候他却已经成了孤身一人。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靳远终于站在星光万千的舞台之上,看着四周呐喊的人群与耀眼的灯火,才忽然发现其实这万千星光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璀璨绚烂。
在巨大的声浪与欢呼声中,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恍惚中看见了十四五岁时的那个夏日。他怀抱吉他站在空气燥热难当的校园里,忐忑不安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期盼她能给予一句肯定。
而当她终于笑出来,对他说出那句“我觉得很棒,真的很棒”时,每一处燥热的空气都仿佛变成了秋日的风,凉爽轻柔,让心都飘飘荡荡起来。
那时候,他还没有那么多听众,没有昂贵的吉他,没有水平精湛的乐队。
那时候,他甚至一无所有,为了生计不得不在餐厅与网吧奔波,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然而那时候,他也拥有一切——音乐和她,是他拥有以后便可不再奢求的一切。
靳远闭着眼,恍惚中听见那个少女含笑叫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温软似三月春风。他再睁眼,那个夏日又消失在了人潮中。
他听见乐队奏出最后的旋律,拿起话筒,轻轻地,唱出最后一段歌词。
而你是黑夜,
是火光,
是我盛大的逃亡,
和终其一生无法到达的远方。
☆、第50章 番外二。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我走以后,你都在家做了些什么?”
“吃饭,睡觉,看书。”
“没有想我?”
“唔,除了吃饭、睡觉和看书的时候,其他时间勉为其难在想你。”
易嘉言慢悠悠地笑了两声:“你怎么不问问我?”
“那好,我问问你。”南桥从善如流,“你呢,你想我了吗?”
“不想。”
“……”
与沉默为伴的是慢慢撇下去的嘴角。
易嘉言翻了个身,由平躺变为侧卧,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也不说话,只在清晨的薄雾与熹微的日光中伸出手来,替她将一缕乱了的发丝拨至耳边。
“除了吃饭、睡觉和工作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想你。”
嘴角下撇的趋势顿时止住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复原,再一点一点上扬起来。
所以,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离开阿尔卑斯山脚那天,两人乘坐小火车出发,一路经过来时的风景,窗外是繁花与绿草。
南桥忽然从窗外收回目光,问易嘉言:“知道王小波吗?”
他点头:“读过他的时代三部曲。”
“那个我倒是没读过。”南桥扬起眉毛,“我知道他是因为他写给妻子李银河的信。”
“略有耳闻。”
南桥像是来了兴致,凑近了些,语气轻快地说:“我有看过他的一些杂文,他说讨厌这世界上一切肉麻的人和事,讨厌愚蠢的人和行为,讨厌没有精神生活的人,讨厌把严肃文学变成了风花雪月没有深度的文字。”
“他的想法属于战士,有些偏激。”易嘉言点头。
“但你知道他给李银河写的那些信吗?”南桥蓦地瞪大了眼,“一点也不偏激,反而像个孩子。就连我读起来也忍不住笑出声。”
她开始绘声绘色地讲着让她记忆犹新的书信摘要。
王小波的文学更倾向于批判现实主义文学,针砭时弊,锋芒毕露。但陷入爱情中的他便从战士变回了孩子,天真热烈,柔软可爱。
你好哇,李银河。
我喜欢你爱我又喜欢我呢。
世界上好人不少不过你是最重要的一个,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