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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汐吃惊的看着娘娘的背影,心中不忍,轻唤,“娘娘——。”
“你也下去吧,”玉清挥手让她退下,“熄了烛火,太亮了,本宫睡不着。”
梅汐依言,灭了轻纱宫灯,退出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玉清一颗心沉沉落入谷底,似再也提不上来,泪水滑落,泅湿了玉枕一片。
永漏频传,更声连连。
屋外,脚步沉沉,熟悉的声音清雅响起,“皇后已经睡了?”
梅汐道,“回禀皇上,娘娘说,请皇上……请皇上移驾别院。”
良久之后,声音再次响起,“你先退下吧。”
玉清听到踏在心上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宫门关上,沉重的声音震的玉清的心碎了一地。来不及穿上丝履,跑出殿外。
走了,他真的走了。空荡的宫院,静寂无声。从未想过他们之间还会出现别人,可是自踏进宫门的那日起,不是就该知道了么?
今晚,她将他拒之门外。偌大的朱红宫门,像一道铜墙铁壁,将他拦在了宫门之外,是不是从今日起,她与高演就此阻隔在宫门两边?
玉清跑向前去,奋力的想打开宫门,似乎打开的宫门,就能看到他一身白衣,就能唤回他的脚步,可是宫门如千斤坠地,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宫门丝毫未动。
伸手拂过宫门,是彻骨的冰凉。
空旷的宫院里,死寂沉沉,身子无力下滑,瘫坐在地,紧紧的蜷缩,泪水滚滚而落,口中喃喃念着,“高演……高演……”
一声轻叹,带着怜惜,从远处传来。
玉清蓦地抬眸望去,细水月光下,一身雪衣丝袍的男子从栏杆上缓缓站起,轻笼衣袖走到玉清身边,“拒我于门外,自个儿却在这里哭,你这是何苦?”
“我……”玉清一时无语,扑入高演的怀里。
“你就是不信我!”高演伸手握住她的雪足,冰凉入骨,薄怒道,“又赤足。”
玉清就着高演的长袍,擦去泪水,抿唇一笑,站起身子,双足踩在他的双足上,“这样不就行了。”
高演怒气尽去,环着玉清的腰肢,温存一笑,“不哭了?”
玉清摇摇头,双臂搂着高演的颈项,“高演,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你因我负了天下,你……”若无子嗣,御座之上,谁来承继大统,如此势必引起朝廷动荡,民心不稳。
高演俯身,双唇封住了玉清的唇,带着玉清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房内。
罗绡帐幔里,玉清蜷在高演的怀里,头埋在高演的胸口,“高演,我若真的无子,该如何?”
“若是无子,也是我高演罪孽深重,该有此报,”高演淡道,伸手拂过玉清的长发,“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玉清微微抬眸,见高演目下一片幽冷,豁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傅氏怀有他的孩子,被他亲手杀死。
玉清心疼的伸手搂住他的腰,“可是,江山不可后继无人?”
“谁说后继无人?不是有高湛么,还有高湛的孩子高纬,怎能说后继无人,”高演唇角微动,淡道,“自古以来,更朝换代,江山易主是常事,谁能一统天下万年不变,何必计较子孙相传。兄传弟位,自古有之,商朝太丁死后传位外丙,外丙死后传位中壬,还有,商昭王去世后,商宣王继位,夫子的世祖弗父何让国鲋祀,均是兄弟相传,有何不可!是世人太过固执而已。”
玉清望着高演,惊讶于他的一番言语,没想到他心中如此洒落不羁,驻目一笑,“那……那些美人怎么办?”
高演笑看玉清,“皇后统领六宫,自然由皇后处置。”
玉清白了高演一眼,又将翠叶红蕊交给她,“你收进来的,你自己想办法。”
“好,我自己想办法,”高演沉思片刻,“就让她们住在醉花宫,离紫宸殿也近些。”
“不行,”紫宸殿貌似是高演的寝殿,实则是一座空殿,但也不能让她们就近而居,虽知高演是在逗她,她也断然反对,“把她们都遣回去。”
“你怎么傻了,”高演看着玉清生气的模样,笑道,“既收了,哪有遣回去的道理,那些臣工费尽心思的将她们送进来,我怎能驳了他们的好意,你就留着使唤吧。”
“可是……”若不临幸,时间久了,必会生出事来。
“你的职责就是管住她们,”高演淡道,“晋位加封,你自己把握,只要不出乱子就行。”
“如此,怕臣工会有不满,这些女子,生在母家,都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