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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四子的生母。”
王嬷嬷说罢,顾三娘又是跪下行礼,待到拜了四位宫妃,她的双膝隐约有些发麻,谁知,就在她以为全都拜见之际,王嬷嬷引着她来到一位四十来岁的夫人跟前,并说道:“这位是安南侯夫人。”
顾三娘气苦不已,今日来了二十多个夫人,要是一一拜完,她可算是要把生平所有的头都磕完了。
给夫人们磕头,有的是心安理得受她跪拜,还有的顾及着她身后的蒋家,不免有些诚惶诚恐,这一轮跪完了,等来到吉昌公主面前,顾三娘两腿已然是有些站不住了,吉昌公主一把扶起她,对王嬷嬷说道:“嬷嬷,听闻汉人最重尊卑,她是大,我是小,万没有叫她跪拜我的道理。”
王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公主既知尊卑有别,岂不知国法大过家规?蒋府的规矩老奴管不着,只是宫里的规矩,上到圣上,下到庶民,来了这里就需得遵守。”
顾三娘咬紧牙关,她冲着吉昌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劝她不要与王嬷嬷争执,就在她要下跪时,只听安妃说道:“罢了,吉昌公主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妯娌二人,拜来跪去的反倒没趣儿。”
有了安妃这句话,那嬷嬷便不再坚持,她只说道:“安妃娘娘体贴蒋大奶奶,那老奴少不得
要听从了。”
安妃朝着顾三娘微微一笑,又扭头对诸位诰命夫人说道:“牡丹圃里的花儿这几日开得正好,宫人们已搭了花棚,我引着你们去看看,方才不辜负它们开了一场。”
众人满脸堆笑的恭维几句,那安妃温柔一笑,便携着四妃等人前往牡丹圃,一行人浩浩荡荡,顾三娘和吉昌公主落在后面,有几个和蒋家交好的夫人看到顾三娘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你可曾好一些了?若是撑不住的话,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她这话的意思是叫顾三娘避着安妃,省得叫她找到由头搓揉她,顾三娘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省得了。”
这会子已到了牡丹圃,那几个夫人跟她们打了一声招呼,便各自散开,吉昌公主扶着顾三娘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她问道:“你还好么?”
顾三娘揉着腰身,她苦笑一声,说道:“别的都好,就是这腰背,简直就像是要断了似的。”
吉昌公主看到四周无人,她低声嘲笑:“京里的贵夫人们,要论搬弄是非,驾桥拨火儿,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等你日后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就见一个宫女走过来,她对着吉昌公主和顾三娘福身说道:“安妃娘娘请公主和蒋大奶奶去戴花。”
吉昌公主和顾三娘互视一眼,不知这安妃又要出甚么幺蛾子,两人相携来到人前,原来是宫人们用井水湃了牡丹花,碗口大的牡丹浸在水盆里,红一朵粉一朵,煞是好看。安妃娘娘请夫人们戴花,夫人们不敢失礼,纷纷请安妃先戴,那安妃挑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自有宫女替她别在鬓边。
等到安妃和宫妃们戴了花,宫女们端着水盆送到夫人们面前,请她们选花儿戴,这些夫人们无一例外,全部挑选的是大红色的牡丹,临到顾三娘时,安妃本来正在观赏一盆粉红的‘贵妃醉酒’,她随手掐下这朵粉色的牡丹,并对身边的宫女说道:“这盆贵妃醉酒,花姿优美婀娜,宫里的匠人培育多年,拢共也就得了两盆,你去湃一湃,拿给蒋大奶奶插戴。”
全场的夫人们都没有吭声,古往今来,正室戴红,妾室着粉,安妃指着要顾三娘戴一朵粉红的花儿,若说先前是刻意为难,此时羞辱的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顾三娘神情木然,这朵花儿她若是戴了,便是在承认自己是妾,若是不戴,又要落一个不遵谕旨的罪名,可这满城谁不知道,先头的蒋大奶奶早就死了,她是名正言顺嫁给沈拙做正妻的,又凭甚么要插戴粉花?
左右都是要得罪安妃,顾三娘福了一礼,她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朵牡丹既是叫‘贵妃醉酒’,民妇万万不敢插戴,刚刚嬷嬷说了,宫有宫矩,在场只有安妃娘娘是贵妃之位,依着民妇的愚见,除了安妃娘娘,这朵花儿谁也不配戴。”
她这话音刚落,就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顾三娘是把所有人的心声说出来了,哪怕安妃是贵妃之尊,只要她一日不封后,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妾室,再来这朵牡丹偏巧就叫‘贵妃醉酒’,谁人不知,杨太真本是寿王李瑁的王妃,李隆基念图她的美色,强夺了自己的儿媳,安妃先是蒋家的媳妇,趁着蒋大爷离家,私下和当今圣上有染,后来改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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