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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的倦色。
直到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他才说:“到了。”
南谨习惯性地从包里先翻找出钥匙,才转头说:“谢谢。”
“不客气。”他看了看她。
车子停靠的地方恰好没有路灯,车内外光线均是昏暗的,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仍觉得那双眼睛又深又亮,仿佛穿透了她的表相,看到更深的地方去。
她隐隐有些担忧,但也能只能若无其事地道了句“晚安”。
“嗯。”萧川低低地应了一句。
南谨推门下车的时候,他仍半侧着身子,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如同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一样,她的背影还是像极了秦淮。就连她微微低头时露出的那一截颈后的曲线,也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想起秦淮。
萧川觉得可笑,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这个女人会令他像走火入魔了一般,屡屡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
而更糟糕的还是心口的痛楚,那种尖锐的心悸感正像潮水般一阵阵侵袭而来,引发剧烈的、刺骨的疼痛。
他变了脸色,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胸口。
这样熟悉的悸痛,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作过。可是,原来一切都只是假象,这几年表面上相安无事,仅仅是因为刻意不去想起。如今见到了南谨,只是见到了一个肖似的身影、一个熟悉的小动作,就立刻崩溃瓦解。花。霏。雪。整。理
这时的南谨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外,却没听见背后的引擎声。
她不由得回头望过去,只见那辆漆黑的轿车仍静静地停在路边,若不是那两盏雪亮的车灯,它便几乎都要融进夜色里。
迎着车头强烈的灯光,她看不清车里坐着的那个人,只是直觉不太对劲。犹豫了几秒钟,她终究还是鬼使神差般地调头走回去。
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来,她收回轻轻叩击的手,看见萧川正仰靠在椅背里急促地喘息。
她不禁惊了一下,皱起眉问:“你怎么了?”
萧川紧抿着唇并不说话,又或许是此时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就连唇角都是白的。
南谨眼尖,立刻注意到他紧紧按住心口的动作,似乎那里便是一切痛苦的来源。
她大惊失色,其实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一把拉开车门,微微倾身探进去:“你到底怎么了?”
萧川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她的手正虚扶在他的肩膀上。他缓了口气,才低声说:“药在后座。”
什么药?南谨不知道。她只是发现他连说话都似乎十分费力,短短四个字说完,他便半闭上眼睛,一只手仍按在心口的位置,呼吸急促沉重,仿佛正在压抑着极端的痛楚。
车后座扔着一只行李袋,把手上还贴着当天的托运标签,应该是萧川的私人物品。这时候南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直接拉开拉链翻找,可是袋子里除了几件男式衣物和日常用品之外,并没有所谓的药瓶。
后来还是在车后座中间的置物箱里找到一瓶药,看来是常备在车里应急的。南谨迅速瞟了一眼瓶身上的英文标签,心中陡然一沉。可是来不及细想,她又立刻转回前排,将药递到男人的面前,确认道:“是不是这个?”
萧川的眼睛微微睁开,只扫了一眼便沉声说:“一颗。”
她将药倒在手心里,凭着本能送过去。可是就在某一个刹那,她的手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她手上托着小小的药片,离他的嘴唇只有几厘米之遥。
可她就这样停了下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脏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毛病?
如果在几分钟之前,她没有转身回来察看,他是会自行休息之后痊愈?还是会就这样病发死在车里?
曾经她以为,再见到这个男人时,一切都会成为过往的云烟。因为时光的力量总是强大的,它能抚平,也能掩盖过往的一切。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早已经刻进了骨血里,伴着每一次血液的流动,如影随形。
南谨半倾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萧川。
这个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在她宁愿为了他而抛弃自己所有信仰和坚持的时候,他却狠心决绝地将她送上了死亡之路。
这个她一直恨着的男人,如今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里。
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也让她惊觉,有些人或事,大约这辈子都无法轻易摆脱。
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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