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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嗯……来了?”
楼下的公寓大门开了,过了大约一分钟,Ivan打开了门,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随即扑了进来。那人刚进门就嚷嚷开了:“醒白哥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清晨他怎么会又发病了呢?”
千叶抬头,视线直直的撞上陈钰莹。
陈钰莹看到千叶的第一眼,脸上闪过一片尴尬之色,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转头看向Ivan,结结巴巴地说:“千叶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的声音很低,但客厅里实在太安静了,千叶想装聋子都不行。
Ivan面不改色:“总要把事情说清楚的,何况,她现在有权利知道清晨的身体状况。”
陈钰莹轻咳一声,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Ivan站在酒柜前,慢慢的替自己倒了杯红酒。
客厅里再度安静下来。
“清晨,是我唯一的弟弟。家母怀他的时候已经四十三岁,高龄孕产太过辛苦,加上孕期我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接连夭折,所以生下清晨以后,她得了产后忧郁。病重期间她拒绝哺育孩子,甚至一度有轻生的念头,即使后来病情好转,她也始终和清晨不太亲近。清晨从小就乖,母亲不理他,他就一个人玩,不吵也不闹。上学后父亲发现他不合群,但好在他很聪明,学习成绩非常好,从小学到中学,连跳三级,大小奖项拿了不少,所以父亲也就忽略了其他事,直到清晨念完高中后,宣布说不愿意再继续上大学,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年不肯出门。那时候我在剑桥读书,也没太多时间去关心他,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Ivan的声音低缓中透出一种沉重,陈钰莹也不说话,低着头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千叶觉得胸口难受,难受得她不想再听下去。
但Ivan只是端着酒杯轻轻摇晃,停顿了两秒后继续说:“大学毕业前,清晨问我是否留校读博,我说可以考虑。那之后没多久我得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便决定先放弃考博的机会,但我没想到那时他已经拿到了Dr。Paxman在剑桥的实验室的邀请函。”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Ivan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额头,“生物医学,清晨什么时候对这类学科感兴趣的我一点儿都没察觉,甚至他在家自学期间已经在那个领域博得许多人的赞赏,父亲和我更是完全不清楚。清晨去剑桥的那段时间,我早就离开了,后来断断续续地听一些校友说起Adrian,我这才知道他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成为生物医学界的天才,那时候他才二十五岁。”
一仰头,那杯红酒尽数滑入他的喉咙:“清晨第一次发病也就在那一年,当时父亲已经过世,清晨寄住在祖父的一位朋友家里,直到他们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清晨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他打伤了人,情绪一度失控,在疗养院住了一年后出院,医生建议他暂停工作,换个生活环境休养,我考虑再三,决定带他来中国。”
千叶遽然抬头,面色惨白地望着Ivan,但Ivan并不看她,视线低垂,落在了空置的酒杯上。
“清……清晨得的是什么病?”她的喉咙很干,干得她声带发涩,几乎发不出音。
Ivan再次倒了一杯酒:“双向情感障碍。”
千叶不懂,茫然睁着眼。
“也许换个说法比较容易懂——抑郁躁狂症。”镜片后的眼睛飞快地掀起眼睑朝她瞟了一眼,千叶像是挨了闷棍似的完全没有了反应。
陈钰莹在边上解释:“姐姐你别胡乱猜想,清晨的病其实不严重,他来中国前已经好了……”
Ivan看着沉默不语的千叶,觉得舌尖一阵发苦,左手下意识地去摸口袋,却发现口袋里早已没了放烟的习惯。腾空的手顿住,他疲惫地把手举到眼前,握住虚无的空气,对面的女孩在他的指缝间隙里慢慢瘫倒。
“姐姐!”陈钰莹扑了过去,却没能及时拉住千叶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
“啪!”一只热水瓶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红色的塑料外壳开裂,银灰色的内胆瓶碎成一片齑粉,犹如水银泻地般铺满整个地面,滚烫的开水随即浮出一片氤氲的雾汽,袅袅上升。
“操蛋,你个死贱货,老子喝酒又怎么了?我让你犟嘴!我让你……”女人厉声地尖叫,一头撞向男人,反被那个酒气冲天的男人挥手一巴掌打在脸上。
她泪流满面地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热水瓶砸裂的时候,她的手背被碎裂的内胆碎片割破了,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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