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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全副武装了,被碧蕊和红染两个人扶着端坐在储秀宫主位上,等着众宫妃来请安的时候,她都还是昏昏欲睡的,看不清来来往往在她面前晃过的面孔。
“娘娘,忻嫔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见皇后娘娘又迷糊了,碧蕊赶紧在那拉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声。
“嗯……”
那拉身子一抖,被惊醒了。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抬起尖尖的指套掐住眉心,又屈指用关节处揉了揉眼窝。
碧蕊见状赶紧给她拿过一个精致的鼻烟壶,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
呛鼻的气味刺激下,那拉泪流不止,终是活过来了。
宫妃们陆续到来,眼见着华服加身、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俱是五味陈杂,难以描述。
不过,那些进宫时间稍长些的宫妃,早就练就了一手控制表情的精准功夫,面上俱是滴水不漏。只有少许才进宫不久的小贵人小答应们,面上才是精彩纷呈,煞是热闹。
那拉早已预料到圣旨一出,各宫都会生出无数猜测,长出千奇百怪的心思。不过她生来不善揣测人心,精于此道的赵嬷嬷又不在,便早早地就放弃了去忖度,免得做白功。
“好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咱们就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吧。”
底下神情莫名的宫妃们那些捎带打探的话语,被那拉果断屏蔽掉。
她直接站起身来,一锤定音,便匆匆结束了这日的第一次交锋,将战场从储秀宫搬到慈宁宫中去。
仪仗迤逦,几个高位嫔妃坐着各自的辇轿,低位嫔妃跟着步行。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开向了慈宁宫。
“这身不好,换那身华丽些的。”
慈宁宫,太后今日早早就洗漱完毕,却在穿什么衣服的问题上伤起了脑筋,连着挑了好几套衣服,她都觉得不满意。
太后心想,穿常服吧,舒服倒是舒服了,可是等下皇后穿着大礼服过来,哀家穿的朴素了,那不是要被压下气势了去?
可若是穿朝服吧,又会让人觉得哀家这是在和皇后较劲。
真是伤脑经。
这皇帝也真是的,干嘛没事弄出这么一道圣旨来?那拉氏那女人有什么好,凭什么给她这么大的脸?
平白的给她那么大的尊荣,衬得他老子娘都靠后了!
太后钮轱辘氏越想越生气,要代表皇室尊荣,那也应该是哀家和皇帝才能代表,那拉氏还是哀家给捧上去的呢,又不是元皇后,得瑟个什么劲?
“好了,不选了!”
太后越想越生气,“哀家就穿这一套了。”
钮祜禄氏终于敲定了一套衣服。
她上身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常服,上面用金线绣满万字不断纹路和千叶攒金芙蓉图案,微微花白的头发用桂花油细致地抹得光亮丝滑,梳成一个倭髻,再戴上一个华丽的镶金嵌玉的牡丹雕花旗头,插上九支金灿灿的凤钗。
哀家就不信了,你还敢和哀家别苗头!
太后慢悠悠地用了些早膳,又用茶漱了口,方才老神在在地扶着宫女的手挪步慈宁宫正殿,宣等在宫门外足有两刻钟之久的皇后和妃嫔们进去。
那拉顶着脖子上重重的朝冠和身上厚厚的礼服,行动间很吃力。
她步子必须迈得很小,很慢,腰上僵硬得不行。
不过,好在她常年练习规矩,“坐莫动膝,立莫摇裙”,都已经近乎本能了。
此时,这规矩终于派上了大用场,慢慢行来,不见丝毫慌乱和胆怯,只独独显出一番超人的稳重与大气。
何谓气度天成?
这便是。
太后钮祜禄氏恍惚间,觉得迎面走来的,是先皇后。
不,不对,不是先皇后了,是先帝皇后,是孝敬宪皇后乌拉纳喇氏!
已经是圣母皇太后的钮祜禄氏,悚然一惊,背后有冷汗微微润湿了里衣。
太后的投机生涯
太后钮祜禄氏很是后悔,今日怎么就没有穿上哀家的太后朝服呢?
她定定地看着那拉,看着她华服盛装,端端正正地向高坐主位的她行了个礼,却高傲得仿佛全世界都在她脚下。
太后神情有些不堪。
“真像,太像了。”
钮祜禄氏闭了闭眼,心里五味瓶被打翻,一团乱麻纠结。
她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些往事。
那还是在她们在潜邸的时候。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