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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迎上来道“已经救过来了,奶奶莫急。”
我点了点头,走到床前。见子玉正俯身痛哭。我上前道“这是何苦?”说罢自己眼中也滴下泪来。
我俯身搂住他,哭道“难道撇下我一个人,你就忍心?”
子玉哽咽着,含混不清的说道“奴走了,自然有好的,过了三五年,妻主就忘了。何苦留着奴在这世上受罪。”
我吓得不敢再说什么,细问了怡然。
原来子玉推说想一个人静静,让怡然去了外间睡。怡然睡得轻,听见子玉房中有“咯咯”声,还以为子玉醒了,连忙进来伺候。
谁知道一进门,就瞧见子玉三尺白绫悬挂在床檐上。已是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当下顾不得害怕,将子玉解了下来。推揉了半晌,子玉才缓过一口起来,直埋怨怡然,说“我好容易才熬过去了,何苦让我再受一回罪。”
怡然吓的不敢离开,高声叫了琉璃去叫我过来。
我深怕子玉存了念头,连忙叫人把屋子里所有金子一概收起来,凡是剪刀之类能伤人的统统那走。从今天起子玉身边一刻也不许离了人,晚上叫两个小厮来,轮班守着他。床账不许全放下来,只放半边,不能让子玉离了眼。
转天去老爷子处问安,老爷子见我双眼通红,眼眶乌黑,肿着半边脸。叹了声气。
又听说了子玉半夜寻死。冷哼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个泼夫的花招到是学的真全。吓唬谁?叫他死去,我陪着他打人命官司。叫官府断上一断,到底是谁的不是?”
话虽这么说,却也到底知道真死了人不好玩。只是说了几句气话。也就不提了。
从老爷子屋里出来,央了卫郎去陪陪子玉。自己去了茶园。却是魂不守舍。
连把茶叶弄错了几次,人人都瞧出我不对劲了。范律把我拽到一边,让我去歇着。我坐立难安。
好容易熬了一天,回去子玉居然又睡了。这次可不听他的自己去东间睡。而是悄悄在他身侧躺下,小心翼翼的睡了一夜。
转天卫郎托人带了话过来,说是卫郎的父亲听说卫郎滑了胎,要来看卫郎。今天不能过来陪子玉。
我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跟老夫人告了假,老夫人叹了口气,挥手放我回去。
老爷子知道我今天在家歇着,逼着我去卫郎那里。老爷子道“就玉簪是你夫郎?清儿是捡来的?清儿刚失了孩儿,不比玉簪难受?他父亲今日过来,若知道你歇在家里,连看都不去看清儿一眼,怎么想?”
我一听这话也在理。虽然卫郎那都是装的,可看在别人眼中,确实是老爷子说的那么一回事。
只好去了卫郎屋里。卫郎问道“你不陪着哥哥,过来作甚?”
我苦着脸道“奉命来抚慰你丧子之痛。”又把老爷子的话转述给他听了。
卫郎唉了一声。说道“我父亲一会儿就来,他来了,你见个礼,就寻个缘故陪哥哥去吧。我这里很是用不着你。”
没一会儿工夫,卫郎的父亲走了进来。见卫郎躺在床上。喊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啊。”就扑了过来。
我慌忙站起给老人家行礼。卫郎的父亲道“媳妇免礼,好好的孩子,只这么就……”说罢擦起眼泪来。
卫郎道“爹,我没事。以后再怀就是了。”
卫郎的父亲道“你这孩子,那是容易的?”
卫郎道“我瞧着还真没什么不容易的。”
我赶紧道“你们二位自然有话说,我先去前头走走就来。”
卫郎的父亲看了卫郎一眼,卫郎点了头,又道“捎些石榴来给我吃。”
我看卫郎故意撒娇,连忙配合,说道“好,你等着,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溜回了自己屋。子玉躺在床上流泪。我苦劝了一回。子玉终是不理。
直闹到我也哭了出来,子玉才缓缓道“奴如今已是不见容与老爷。日后妻主教奴如何与老爷相处?奴又该如何自处?奴自思自想,前路茫茫,便觉得万念俱灰。妻主将来少不得要承袭家主之位。奴上不能得高堂之欢,膝下又无儿女。奴所依仗的,只不过妻主一人。可偏偏妻主是这么一副性子……”子玉说到此处已是涕泪横流,声音哽咽,再难成言。
这么一副性子?这么一副性子?我爵嚼着子玉话中含义,突然如同让雷劈中了。上船时,子玉已经看出来了不对,悄悄提示了,却没有深劝。送走翠柳会发生什么,子玉心中应该比我明晰数倍,却一句话没说。甚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