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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叫什么名字?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叫冰儿。三姑娘不用那么客气。”
慎芮听到‘三姑娘’的称呼噎了一下,吃馒头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冰儿没有多停留,出了偏厅忙自己的去了。
慎芮吃完馒头,刚喝了一口茶,菊儿就进了偏厅,昂着个头,斜着个眼睛说道:“三姑娘,你以后住在西厢房,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明早寅正起床洗漱,卯初吃早饭。别说我没告诉你。”
慎芮赶紧点头应了,没忘谢谢她。
一晚上,慎芮都没有睡好。死了又重生,这对任何人都是大事。慎芮一会感觉这儿所经是场梦,一会又认为前世才是梦。纷纷扰扰,混乱不堪,搅得慎芮头疼,分不清身处何方,也搞不清楚现实与梦境,昏昏沉沉过了一夜。隐约听到院中有动静后,她就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再不愿意独自瞎想,害怕重生真成了一场梦。
卯时三刻,封氏去二夫人那问过安后,回自己的听荷院吃饭。慎芮不知道自己除了生儿子,还需要干什么。其他丫鬟忙忙碌碌地各司其职,没人有空和她闲聊。她便站在厢房的廊下,看着别人干活。
冰儿掀开正屋的门帘子,招手让慎芮进屋。
封氏已经吃完饭。她瞥了一眼慎芮,冷冷地说道:“通房丫头也是丫头,是需要干活的!抄着手看别人做事,那是主子!你还没那个命。”
慎芮屈膝行了个礼,小声道:“谢二奶奶教诲,奴婢以后记住了。”然后小步走到桌子前,给封氏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封氏面前,柔声道:“二奶奶刚吃完饭,喝点茶水润润肠胃吧。”
封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忽然把茶杯甩到慎芮身上,骂道:“想烫死我,你好扶正吗?贱婢!给我滚院子里罚跪去!”
茶水泼身上还真的有点热,但喝进嘴里,水温应该正好合适。慎芮莫名其妙想笑,极力忍住,屈了屈膝,低着头,乖顺地走到院子正中,跪了下来。
夏天的衣服穿得少,所以慎芮跪在了花圃里的泥地上,软和,还能遮点荫。
封氏在慎芮出去后,犹不解气,把茶壶提起来摔到了地上,打得粉碎。丫鬟霜儿赶紧出去,拿新的茶壶。
奶娘金嬷嬷看看院子里的慎芮,陪着笑问:“二奶奶如果不喜三姑娘,就把她挪一个院,免得看着心烦。”
“挪出去后,我怎么时时看着她?万一,她像那两个丫头一样不安分,我也能早点知道。……真不明白三房是怎么回事?我和她才是一个婆婆的亲妯娌,她却总想着挑拨我和二婶的关系。今天竟然借口大奶奶怀孕,推荐我当家。你没看见二婶的脸色,唉呦,都变色了。你说,我当了家,她能有什么好处?又不会多给她发月钱。二婶肯定认为是我撺掇着三房说这事的,说不准已经恨上我了。”
金嬷嬷没有跟着去问安,所以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现在一听,知道二奶奶生气不是因为‘三’姑娘,而是三奶奶。“三奶奶说不准是想自己做当家主母,把您推出来探探路而已。”
封氏眯了眯眼睛,鼻子里冷哼一声。
慎芮不知道自己做了替罪羊,跪到腿脚麻木时,暗骂:既然没那个心胸,干吗巴巴地亲自找个小三来堵自己的心?害得老娘也没好日子过。
慎芮跪着很无聊,拿个小棍去扒拉地上的蚂蚁,把运吃食的小东西扒拉得东一只西一只。它们锲而不舍地又回来。慎芮看得有趣,忍不住偷偷地笑。能晒着大太阳,玩蚂蚁,即便是罚跪,对她来说也无比满足。死过一次的人,对生命的渴望超过常人的想象。
封氏无所事事,在屋子里坐了一会感觉很无趣,便走到廊下来,盯着慎芮看。
慎芮赶紧挺直身板,笔直地跪着。
“知道错了吗?”封氏的话阴森森地,让慎芮打了个冷颤。
“知道错了。作为一个丫头,不能做到感知茶饭冷暖、深谙主子喜好、体察主子心情、预知主子需要……可说是不堪一用,理应乱棍打出府去。可二奶奶只是让奴婢罚跪,真真地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
“哼~!”封氏冷笑。她从慎芮真诚无比的态度里,愣是觉察到对方的一丝讽刺和戏谑。心头被慎芮堵得慌,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死丫头油嘴滑舌。那就给我跪到吃中饭!”
“谢二奶奶仁厚!奴婢最怕饿肚子啦。”慎芮磕了个头,脸上傻乎乎地笑着,好像二奶奶赏了她东西似的。
封氏气笑了,“那好,以后的惩罚统统改成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