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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掉的糖霜——而原来这就是至大的幸福。
华朝达握着手机无声地哭了,眼泪流到脸颊上,下巴上,钻到衣领里面。陈峻说我爱你,又说我实在不方便说话,没什么事我挂了啊,回头电话你。
华朝达抱着方向,哭得像个小孩。
其实陈峻也激动得够呛,但一来他和余星联系得多一些,略比华朝达知道得早了些;二来他确实不方便在电话里情绪激动——他所在的地方六天以前发生了地震,上百人伤亡,救灾现场一片狼藉。因为时有余震,加上交通和物流方面的困难,疏散和救灾都进行得不顺利,物资也没有运送到位。救灾指挥中心找了当地市政,希望先解决灾区临时用水安全,市政部门推荐了陈峻所在的水处理公司——该公司之前为他们做过小型农村供排水一体化工程,能同时解决饮用水安全和无污染排水的问题,验收之后运行平稳,市政部门想把这项技术用到临时的应急救灾现场,来解决现场管网毁损严重、灾民和部队无安全饮用水的问题。
王云峰找到陈峻,陈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救灾分秒必争,陈峻当天晚上就乘坐航班去了离灾区最近的机场,此时抵达灾区已经三天。这三天里,他与部队一起食宿,睡帐篷,吃自热饭,不洗澡,满面尘垢,连手机都只充了一次电,为了省电而每天只开机3小时。施工队伍没有完全到位,陈峻作为指挥和工程师,必须亲力亲为;他与战士一起抬设备,一起埋管道,一起装机器,一起在余震之中躲在仅有的支架下面心惊肉跳,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华朝达一个电话。
第一天是最难熬的,食物和水资源的匮乏,人手紧缺,救灾现场满目疮痍,死伤场面惊心动魄。陈峻目睹了一个孩子被从废墟中救出,而他的母亲却被压在坍塌的房屋底下,终于在不甘之中绝望死去。没有人可以冷酷对待这样的场景,陈峻背过身擦眼泪,旁边一个小战士痛哭起来,陈峻给了他一个拥抱,用满是泥土、混着血迹的手拍了拍小战士的背。
救灾队伍陆续到位,物资运到,志愿者也赶到现场。陈峻把有机械背景的军校大学生志愿者分了三组,教每组的领队学习如何最快地组装和调试设备,然后安排他们到邻近的三个救灾点运营设备,自己再奔赴另一个受灾区。
抵达救灾地点时是凌晨五点,当地陪同安排陈峻去了一个位于两地之间、受灾不重的乡村旅社洗了个澡,然后让陈峻在旅社里睡了一个半小时。这是这三天以来陈峻仅有的挨着床睡的一个半小时。休息过后,便是下一站,不能停下,不能喘气。
而此时此刻,得到余星怀孕的消息,陈峻也想停下来,好好和华朝达说会儿话。但是他不能,他心中雀跃着——在连续三天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和分离之后,新的生命让他重新见到阳光。陈峻被子里泡着极浓的茶,此刻他喝了一口,舔了舔已经因为过多说话和干燥而皲裂的嘴唇,重新走出帐篷,和战士一起从物资车辆后箱里搬出设备组件。
“回头电话你”的时刻已经是两天之后。中间几乎没什么空闲,晚上休息了四个小时,一来时间太晚,怕华朝达已经睡了,二来陈峻自己也疲惫得不行,倒头就睡。再拨通电话时,华朝达表示了充分的关心和理解,没有一句苛责,满满的体贴和爱意让陈峻心里的抱歉一扫而光。
情绪充分稳定之后,华朝达驾车去郊区看了几处房子。几年下来,城中那处二手房的贷款已经还了60%,剩下的也不是问题,只是华朝达拖着不想那么快还而已。此外两人手中的存款已经足够再物色一处居所,而同时为私募和小并购基金工作,华朝达此刻的收入水平使得他可以不惧高额的房贷。华朝达始终惦记着答应陈峻的jacuzzi,又想为未来的孩子准备一处真正可以贴近自然成长的地方,还得够大,以应对余星过来陪孩子,以及自己的母亲、陈峻的母亲不时造访。
看了四五处京郊的房产之后,华朝达已经有了两处心仪的选择,只等陈峻回来,两人就可以商量着买下来。
52整趟救灾历时十天,回到家中时,华朝达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峻一番,确认他完好回来了,这才略显嫌弃地说,是不是又黑了些。
陈峻上前一步搂住华朝达,无声捶了捶他的背。
回来真好。
这一趟伤筋动骨,三十五岁的陈峻终于也疲惫得无法立刻回到公司。王云峰放了他半个月的假,陈峻大模大样在家中补觉三天,然后和华朝达一起开车去看了房子。
两人最后决定买一处极偏僻的独栋小别墅,每栋之间间距极大,加上景观和造型,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