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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避么,毕竟哪里都有,我挺理解的,都是切身利益,和透明度不高也有关系。”陈峻辩解。比起自己身边的人,陈峻是个相对不那么精英主义的人,表达的观点都很温和,也确实觉得无知者应该受到保护。
“那确实是没错,正当怀疑是大家的权利,但是在反对前应该拿出证据,即使取证不易,也应该有个讲道理的态度。退一万步说,除了正当怀疑之外呢?有的人就是胡搅蛮缠,为了多拿赔款,一听说修路就拼命盖房子,一听说建垃圾处理厂了,家住在十公里之外也来闹。即使过了听证和选址这一关,项目建起来,运营费用怎么保障?政…府欠款怎么办?地方债危机来了怎么办?”华朝达伏在马背上,说得很慢,听不出情绪来,“这个行业在国内还不太成熟,它必须存在,但又不被任何人欢迎。陈峻,我希望你开心地、体面地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想你太憋屈。”
“……”
“当然,我只是给你做个参考,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华朝达平静地看着陈峻。
“多谢,我会多想想的。”陈峻点头,“早点回酒店吧,晚上吃了晚饭早点睡,明天开车回北京。”
那一晚两人聊得很多,华朝达诚恳地说了很多自己的见闻,也给了意见。陈峻最后得出结论,“再等等吧,先把手里的项目干完。”
翌日清晨,华朝达先醒来,他把汽油加好,然后去买早餐。摊点前面有个蒙古小孩在卖报纸,首页上大篇幅都是十一长假专题,上面有一行小字,“商业机密外泄引发页岩气行业震荡,详见版8”。出于职业兴趣,华朝达买了份报纸,翻到版8快速看完,皱了皱眉。他回到宾馆,不动声色地把报纸拿到陈峻面前,陈峻看了一遍,给余星拨了手机,无法接通。陈峻又看了一遍报纸,把细节念了一下,华朝达点了点头。
“余星出事儿了。”
(注1:邻避,即Not in My Backyard,强烈反对在自己住处附近设立任何有危险性、不好看或有其他不宜情形之事物,如监狱、焚化炉或无家人收容所等。通常在以下情境中出现,即一件事、一个方案正处于酝酿之中,通常这种事会得到许多人的广泛支持,同时,他们也认可这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然而,当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个人利益时,他们则会断然反对——解释来自度娘)
余星番外:自由行走的花儿(上)
余星这个人,陈峻看得非常高。这主要是因为,陈峻是gay,对于女人的私德和品行,有种和直男不一样的标准。
一般的直男评价一个女的,潜在的假设是“如果她是我女朋友”。而余星是不能这么被假设的。
用孟盛无限惆怅又欣慰的话来说,她太自由行走,根本hold不住。
比如说,余星应陈峻和郝长仁的邀请去了趟X大,当晚就叫上那帮工科死宅去夜店high通宵了。再比如说,她在X大谈了个男朋友,见第二次面,就见到床上去了,而她和那一任男朋友,直到分手,总共就见过四次面。
所以郝长仁会含蓄地评价,“she is a little out of my range(她超过了我的范畴)〃。而能这么评价的男生,本身已经很有涵养和口德了。
工作上,私人生活上,陈峻都和余星交情颇好。余星本科就是石油工程,研究生念得更加专业,念了水力压裂方向,在陈峻选择双学位时给他提供了不少中肯的意见。后来寒假迈阿密之行里一票人同游,只几个电话,余星冷眼旁观,就看出了陈峻喜欢华朝达。
陈峻背着众人订了回X大的票,却被余星一眼看穿,毫无遮拦。
好在余星虽然看穿,但也不在大家面前点破,只在两人单独相对的时候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追他,我是说孟盛那个室友?”惊了陈峻一身汗。
芝加哥一次见面,更让余星对陈峻的事情一览无余。只不过余星对于八卦艳屑没什么兴趣,就连对自己的情事也缺乏持续的激情,更何况别人。
除了感情观之外,余星和陈峻倒很多地方想法相似,属于不需要太多沟通的神交。至于想法不相似的私生活方面,两个人都能做到不judge(评判好坏)对方。这几乎是两个神交的朋友之间最好的距离。
后来陈峻和华朝达分手,余星所知不多。那个时候,她正一边搞毕业设计一边在美孚埃克森实习,每天忙得晨昏颠倒。最严重的时候,她晚上干到凌晨五点,然后被公司用车送到公寓楼下,车子在下面等她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